静姝进了马车才知道,周氏倒真没夸张,自己堪堪坐得进去。知道明泰郡主自会备下回礼,静姝便欣然接受。
看这情形,许晏清只好令人牵来自己的马匹,白白错失了与静姝独处的良机。
见马车缓缓滚动,赵氏转身进了府。
周氏则拉着许二爷小声嘀咕:“听闻世子他们要迁去新宅,咱们何不一同过去?”
许二爷笑得无奈:“沐妍是不曾去新宅看过,里面的花园都是仿定远侯府而建,据说参照的都是大嫂生母曹氏亲自绘制的草图。兄长这是打算金屋藏娇,咱们去凑什么热闹,平白惹得兄长不快。”
周氏拍拍胸脯:“幸好,我不曾与嫂嫂提起,不然岂不是自讨没趣。只是世子爷这般深情,真真令人艳羡。”
许二爷大言不惭地说道:“沐妍何苦临渊羡鱼,兄长嘴拙,只擅做,不擅说。为夫可是心口如一……”
周氏啐了他一口:“我去乳母那瞧瞧囡囡去。”
国公府的马车在定远侯府门前停稳,赵子骞夫妇也恰好同到,小腹微微隆起的叶静瑜由婢女搀下了马车,刚好看见姿容昳丽的长姐在许家世子的搀扶下,缓缓踏出了马车,面如桃李,浅笑间皆是驰魂宕魄的风情。
叶静瑜心下一涩,觉得自己似乎该认命了。长姐的人生,即便跌入万丈深渊,须臾间也可乘风而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看见自己,长姐也只是微微颔首,仿若对之前种种浑不在意。哀哉,自己与她有云泥之别,的确不值得她挂心。
倒是许晏清与赵子骞这对连襟寒暄着见了礼。赵子骞久仰许世子之名,有幸得见,自是要讨教一番。
就是赵子骞这种不关心风月的糙汉子,也要感慨一句,夫人这位长姐端的是国色天香,连带着自己有幸与各路英雄结交。
许晏清自是不知他心中所想,与他聊起了雍州战事,见他言语中颇有见地,暗道难怪此人得叶家器重。
身后的静姝并未打算理睬屡屡挑衅的妹妹,而叶静瑜仍沉浸在自己的云泥之思中,同父异母的姐妹走了一路,竟无半句话要说。
前来迎接的管家倒是见怪不怪,明泰郡主的心腹嬷嬷却颇为诧异,这叶家姐妹竟是连逢场作戏也不愿勉强。
明泰郡主行动不便,只在主院门口候着,两下相见,又是一番客套见礼。
见了郡主,静姝这才笑着开口:“本以为父亲此趟回京,家中已添丁进口,未想还要再等上些时日。”
明泰郡主的骄傲和欢喜溢于言表,拉过她的手说道:“夫君这一仗速战速决,着实出人意料。”
虽不喜叶静瑜,明泰郡主仍笑着看向她的肚子,说道:“眨眼间,静瑜怀胎也满三月了。也别拘谨着,自家府中,赶紧坐下,免得累坏了身子。”
正在此时,叶静川也回了府,拱手说道:“两位妹婿,今日本该出门远迎,不想营中有事绊住了脚,待会我自罚三杯。”
三人便抛下正在听曲赏舞的女眷,一道前往书房,向叶震鸿请安。
一盏茶的工夫,静姝见兄长和赵子骞出了书房,在池塘边交谈甚欢,独独不见许晏清的踪迹。难免有些忧心,眼前的歌舞也索然无味,不知父亲留他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