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要是能回到过去就好了!”南风说完,把脸转向柳云萧,那眼神,像极了小时候看向柳云萧的神情。
柳云萧的心微微一颤,他又看到了那个小时候躺在他床上,眼神从恐惧到心安的南风。
他不觉的伸出手,像小时候那样拍着南风:“睡吧!”
南风也像小时候那般听话的闭上眼睛,只不过,眼角多了两行热泪,顺着发丝,一直滑落到枕上。
柳云萧念起了小时候哄他入睡的那个故事:
“在昆仑山的山顶,住着一位身穿白衣,有着白头发白胡子老神仙,他掌管着人间疾苦,因为他是神仙,所以凡人是看不见他的,有一天,他到了一个叫清水湾的地方……”
南风闭着眼睛,听他说小时候那个故事,耳边响起柳云萧稚嫩的童声,思绪飘回到很多年前的夜晚。
只要不睁开眼睛,好像真的回到过去了一样。
很快,柳云萧听见南风均匀的呼吸声,那个一碰就醒的南风,此刻,任由自己拍着他,也没醒来。
柳云萧心疼的看着熟睡的南风,看着他头上好像又多了几根白发。
他知道,南风心里下了一场大雨,这场雨,没人可以为他撑伞。
他停下拍他入睡的动作,轻轻的搂着他,想起过往的一点一滴,慢慢的进入了睡梦之中。
清晨,阳光照进屋子里的时候,南风才悠悠醒来,柳云萧一动不敢动的躺在旁边看着他,手还保持着搂着他的动作。
南风被柳云萧这个样子逗笑,他起身,柳云萧还躺在那,一动不动,南风一脸不解:“怎么了?”
不一会“阿嚏!阿嚏!”柳云萧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后,才坐了起来说:“憋死我了!”
“你干嘛憋着?”
“还不是你睡的太香了,怕把你吵醒,我连动都不敢动,哪还敢打喷嚏!”
南风笑了笑,下床拿了一件披风给柳云萧:“披上点,外面凉!”
柳云萧许久没见南风这么真切的笑过了,他看着南风的笑,怔了怔,很快,又吊儿郎当的说:“你说咱们俩是不是傻,有被子不盖,光着睡一夜!”
南风对他的用词感到不妥:“光着?什么叫光着!”
柳云萧边下床边说:“反正就是两个傻子,一个大傻子,一个二傻子……阿嚏!”
南风看他这样,笑着说:“不过一个晚上没盖被子,不至于……阿嚏!阿嚏!”
柳云萧也忍不住笑道:“还说我,再去找一件披风吧。”
“还真得在找一件!”南风说完,又找出了一件披风,整理好床榻,才和柳云萧一前一后的出了房间。
两个人在大堂里你一声他一声的“阿嚏”,柳夫人说:“你们俩这是怎么了?着凉还结个伴!”
“怪我…”
“怪我…”
两人同时开口。
沐颜和苏聿遥走了进来,柳夫人说道:“谁也不怪,我看呐,就怪那被子太薄,一会我给你们各送去一床厚一点的被子!”
苏聿遥问道:“怎么了?”
柳云萧刚要说话,又打了个喷嚏,南风像被传染一样,也跟着打了一个。
苏聿遥担心的说:“怎么还着凉了?你昨夜不是在南风那睡的吗?你们干什么去了?”
柳云萧说:“我们哪也没去,忘了盖被子了!”
苏聿遥嗔怪道:“你看你,这怎么还能忘了!”又对沐颜说:“阿颜,一会我跟你一起,给他们两个熬点药吧,别再严重了!”
沐颜没说话,点了点头,她看着南风,南风却在她进来后,一直低着头。
柳云萧趁机说:“阿颜,你来给我们诊诊脉,对症下药!”
南风站起来说:“不用了,娘,我先去军营了。”说完,就出了大堂,牵着长风,出了将军府。
柳夫人看着刚摆好的饭菜,说道:“这就吃饭了,怎么还走了?”
柳云萧也有些纳闷,明明早上起来还好好的,怎么这会连饭都不吃了?
——皇宫,御书房——
苏聿宁下了朝,走进御书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这几日,忙着先帝的丧事,已经好几日没见过沐颜了,他太想念沐颜了。
“秦越,派人去将军府把阿颜接过来!”
“是陛下!”
秦越刚要出去,苏聿宁想起什么,又说:“对了,去查查南风身边那个军医,看看他最近都买了些什么药材!”
秦越说道:“这个好查,军营不是有进购伤药的清单吗?看看就知道了!”
苏聿宁说:“清单朕看过了,上面没有什么异常之处,朕想知道他私下里买了什么药材!”
秦越施礼:“我这就去查!”
苏聿宁说:“暗地里调查,别让任何人知道!”
“放心吧陛下!”
苏聿宁并不是想知道军医买了些什么药,他是想知道南风到底患了什么病。
——广安王府——
苏聿堃和宏菱日日盼着时间可以过的慢一点,苏聿堃每每想起还有一个吉娜公主,就头疼不已。
他曾和苏聿宁商议把吉娜公主许配给四皇子苏聿深,可苏聿宁并不同意,说苏聿深每天无所事事,不务正业,生母还出身卑微,把吉娜许配给他,实在不妥。
苏聿宁想和沐颜相守一生,却让别人过着不想过的人生。
你说他不善,他自继位开始,便为风明百姓做了诸多好事,修运河,免赋税,开放国库,救济贫苦受灾百姓。
你说他善良,他却不肯让自己的手足过上想要的生活,他能容忍任何人,却唯独容不下战功累累的南风。
宏菱看着苏聿堃说:“罢了,娶就娶吧,只要他是个好皇帝,我们做出点牺牲又如何?那西域王也不好惹,能让自己女儿来和亲,已经是做了让步了,咱们若是一走了之,定会引起两国纷争!”
苏聿堃双目无神的说:“他是个好皇帝,可不在是个好兄长了!”
宏菱握着他的双手说:“他是个好皇帝,不就是我们所希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