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的表像下面,是一往无前的肆意。
闻人行看着那样的笑意有些出神,在某一时刻,坛口上挂着的酒液被风轻轻一挂,便落到了他的虎口处,瞬间便将他凉回神来。
他眼睫颤晃了一瞬,在眼底有情绪蔓延上来之时猛的垂下眉眼。
视线撞到了那株摇曳的鸢尾花之上,他愣了愣,鬼使神差的,他低哑的开口:“退下。”
这话一落,那围在景阳周围的几个死侍便动作齐整的收剑,而后无声无息的又隐到了暗处。
“你要解释什么?”
闻人行懒懒的抬起眼来,看着狼狈的俊俏公子,眼里面的死气完全掩盖住了所有神色。
“我被人陷害了。”景阳怂拉起神色来,表情生动的将所有事情说了一遍。
她半真半假,声音清亮的解释着时,面上的神色像是一只在诉说委屈的小狐狸一般。
似乎被割破的,不仅是他的衣服,还有着那层温雅的表像。
闻人行定定的看着她,手下抱着鸢尾花的力道逐渐加重。
明明丝毫不像,甚至连着性别都是不同的,但是在他神采飞扬的说着话的时候,却莫名其妙的和记忆之中的少女重叠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后面使坏,这般没有道义!”
她咬牙切齿的说着这话的时候,闻人行眼里面的墨色又深了一些。
在这话落下一会儿后,空气莫名凝窒了一瞬,静默到似乎都让青年有些不好意思了。
正待他要说话时,闻人行薄唇微微张合:“过来。”
景阳面上装着有些惊讶,踌躇了一瞬之后慢悠悠的挪了过去。
闻人行也不催她,微微垂着的眉眼被染上酒意之后带上了几分倦懒之意,像是一头有些晕乎的黑豹一样。
“给。”在景阳过去之后,闻人行忽然丢了一坛新的酒给她,在看到她略微疑惑的视线之后,他淡淡的问道:“不会喝?”
“会。”景阳潇洒一笑,“不仅会,还酒量不小嘞。”
“是吗?”闻人行无所谓的呢喃了一句,眼里面的光被黑沉的双眼侵蚀得一丝不剩。
他拎起窗台上的那坛酒,猛灌了一口之后看着霞光漫无边际的想道:她也是,酒量从来没有差过。
“青竹叶?”青年洒脱的喝了一口,再对上闻人行的目光之时,眼里面陡然一亮,像是碰到了什么极为喜爱的东西一般。
连着眉眼之处都疏松了下来,对着闻人行清朗的说道:“到底是陛下给的酒,这般极品,我今日倒是走了大运了。”
“走了大运?”闻人行看了她一眼,有些好笑的说道:“不是被陷害得狼狈而逃吗?”
“可也遇到了陛下啊。”青年笑了笑,眉眼弯了下来,提着酒坛微微向着他一抬,像是隔空对撞了一下。
“能和天子对饮,那般狼狈倒也算不上什么。”
“呵!倒是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