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夕在眭阳将六万多将士兵分两路时,原本一直为战事焦灼的符曦略有震惊。
这三日虽说兵营里酒池肉林,但到了第四日,朱雀、白虎两阵将领,竟听命于容夕,朱雀阵即刻起兵北上强行军走抗番捷径,沿着洛水线经过朔方郡到达大野北境,而白虎阵,则是继续东北急行军而上,到冀州扎营。
这白贤王究竟为何如此?士兵们不知晓,但营中的几个将领,自以为心知肚明,白贤王这是在保命,此次抗番无论成败,他回长安必有陷阱,他有次安排,定是此缘由。
“那他为何还要北上?以往他对皇帝可从不是惟命是从。”
“兴许野心作祟?”
“可这一路北上光是竺族村落就已泛滥,我们就算强行军,最起码也要三十日啊!竺族不好对付,恐怕到那里时,朱雀阵的将士将削减到一半!”
“呸!乌鸦嘴!怕什么竺族?一个月前陆太常不是早就带全军演练过剿灭瞎子村的办法了?”
“唉!”
听着将领们在兵器库内的谈论,符曦不由得冷笑,作为副将,白贤王没有放他去跟北上的队伍,而是要他跟着自己去冀州,此举无非也是制衡罢,他白贤王定是怕了,怕自己接过密信,带兵反剿他。
不过他还真是猜对了,皇帝还真就给他捎过这密信。符曦心想。
白虎阵虽说是急行军,但将领们算过,因青州冀州均有两个强势王爷守郡,单凭白贤王手中御赐的一张“行军令”,沿途艰难也就少了许多,真要绕路从冀州再西北而上,于北境沿线的五原郡和上谷郡会面,也只是晚个半月的事情。
符曦监察完各将领核对兵器分发和军饷分发的事宜后,便出了兵器库,他刚想去锅炉旁吃口热饭,便见着那王爷夫人提着个竹篮来到了他面前。
“符将军,这一路,要辛苦你了。”面纱下,鹿燃歌的容貌隐约可见,朦胧之中似是更是动人,她浅笑着,将竹篮交于符曦手中,“白贤王兴许一路令将军不快,但将军后头三十日的路程,还得好好休养自己,将军是国之栋梁,天命武臣,战场上,还需将军劳力劳心了。”
符曦愣了愣,将竹篮接了过去,立即闻到了那篮中的饭香与酒香,他不解地看着鹿燃歌,欲言又止,鹿燃歌见他没有说话,便笑着行了个小礼,转身离去。
他目送着她的背影,心里一片复杂,待他打开那竹篮盖时,便见到了里头的三荤一素的好菜和一壶桃花酿,其中,还有他南蛮家乡的名菜,辣子鸡。
军中粗糙的大肉大馒头哪能与之相比?他露出了会心的笑,提着竹篮回了营帐。
鹿燃歌回到帐内,坐在桌旁等容夕回来,帐外传来将士喊王爷的声音时,她心里忐忑至极,一回想起昨夜清潭中的纠缠,一下子脸就红的发烫起来。
“这是作何?”容夕一入帐,便将衣领扯了开,这眭阳近日不仅炎热,且燥的慌。
鹿燃歌不再如以往唯唯诺诺,而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凝视着略有倦容的容夕:“给我夫君补补啊。”
“那符曦也是你的夫君?”容夕上了前,用手掐住了她的双颊,他眸中带着嗔怒,脸上藏不住的恼意,却又似个孩童,空气中弥漫着浓浓醋意。
鹿燃歌假装委屈地微嘟着嘴,她双手轻轻握住了他的臂腕,眸子里迷离且闪烁着:“符将军的菜里可没有那牛冲汤。”
瞬间,容夕的脸竟也微红起来,鹿燃歌饶有兴趣地看着略微窘迫的他,忽然觉得有些神奇,这平时看似冷血的家伙,竟也有羞涩之时。
“我虽看似纤瘦,实则身强体壮,为何要补?”容夕不自在地在桌旁坐了下来,他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喜乐。
鹿燃歌拿起汤勺,为他将碗中添满了汤:“还不是因见你流了好多好多血,今晨我一起床,发现昨夜你我散落在地的衣物上,下摆尽是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