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宣布程仲浦先生自今日起,正式为北大文科学长!”
“其二,我观诸位先生近日在报纸上,发表了不少文章,内心很是欣慰,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先秦之诸子百家。本应是好事,但有个别先生教授,借此机会,想攀上某些人的高枝,想把北大变成官僚横行之所,恕我蔡孑民难以从命!”
“其三,马上就要开学,在开学之前,我将走北大改革第一步,重新聘请教授,某些品行不端,学识不够,想攀高枝的教授,将会被一一请出北大,绝不留情!”
“至于聘请教授的标准,便由文科学长来制定,下一次会议讨论!”
第二点和第三点给了保皇党和复古派迎头一击,意思很明确,如若谁要再继续和进补党一唱一和,那么就会被坚决辞退。
同时汤皖和他的小伙伴们,心里为之一松,不禁为孑民先生此举高声鼓掌。
“啪啪啪”
响亮的鼓掌声,让某些老先生的心里不禁起了打鼓声,开始权衡利弊得失,毕竟北大教授的工资还是比较高的。
预科教授120大洋一个月,普通教授200大洋一个月,辜教授都280大洋一个月了,文科学长仲浦先生也不过堪堪300大样一个月。
而就拿120大洋一个月来说,在首都也绝对可以迈进顶尖的月工资行列,相反的去和进补党搭关系,扯“尊孔”的大旗,似乎并没有100多大洋来的实惠。
于是,这些老先生在辗转反侧,深思熟虑之后,毅然决然的加入了鼓掌的行列之中。
孑民先生见所有人都鼓掌,现场掌声雷动,就意味着所有人都同意以上三条,总算没有愣头青出头,心里很是满意,脸上顿时微微笑。
只要把论战限定在纯文学范围内,不要去跟正冶扯上关系,那么便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随即也开怀的鼓起了掌。
待掌声停止,辜教授忽然想到教授聘任准是由文科学长制定,怕给己方小鞋穿,便质疑道:
“蔡公,这教授聘任标准是否应该透明呢?”
“辜教授这是质疑我程仲浦的为人么?”仲浦先生当即凌厉反驳道。
“我没接触过,也不了解陈学长的为人,所以不敢妄言,但谁又敢断定呢?”辜教授一边抽着烟,一边指鹿为马的说道。
“既如此,辜教授应该好好了解了解才是!”
“好啊!不如陈学长先自我介绍一番,是何学历?”
“早稻田大学,上过课,但没毕业”
仲浦先生怡然不惧,如实答道,紧盯着辜教授看,而辜教授也毫无怯意,迎着仲浦先生的目光看去,挑衅道:
“既如此,如何敢当这北大的文科学长,你观在场的诸位,谁没有毕业文凭?”
“我就没有!”汤皖顿时举起手,张着嘴,笑嘻嘻的应道,丝毫不在意老先生们的眼光。
“哈哈哈”
现场又大笑,谁不知道你汤皖之的国际关系一科如今成了北大的王牌专业,还要个球的毕业文凭。
辜教授倒是没有想到汤皖来这么一出,一时看着汤皖,愣住了而后直发笑。
虽然两个人不是同一个阵营,但辜教授对于汤皖的人品和学识还是非常认可的!
有汤皖这么一打岔,原本的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被化解了,而孑民先生也乘机说道:
“仲浦先生任文科学长,是教育部批准的,关于此事,不用在议论了!”
辜教授朝着孑民先生点点头,示意知道了,而后又与仲浦先生的目光对视上了,继续挑衅道:
“既然陈学长如此自信,不如比划比划,也好让我了解了解!”
“好!我同意,辜教授说说该如何比划?”仲浦先生毫不避讳,伸手示意,自信道。
“辜教授尽可歇息会,我来就行,倒要看看文凭都没有是个什么水平?”凰坎教授一脸的不屑,插话道。
“你也不怎么样,像别人怕你似的,文的武的,随你挑!”钱玄冲着凰坎教授就嚷嚷道。
凰坎教授显然没有意料到,钱玄又来找他的麻烦,一时愣住了,而后大怒,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拍案而起,卷起袖子,就要与钱玄搏斗,幸亏被旁人拉住。
嘴里还在骂道:
“靠偷我的讲义,才混到的北大教授,如今还敢找我比划?”
若要追溯起偷讲义这件事,还得从两人于曰本在太炎先生门下求学的时候。
有一天,两人同处一室,凰坎教授去上厕所,回来后得要说讲义不见了,就说是钱玄偷的。
以前这对师兄弟没有闹僵,凰坎教授就经常这么说,还当着外人的面说,钱玄好歹估计老师的面子,便处处忍让。
如今,全国人民都知道这对师兄弟闹僵了,而如今凰坎教授又拿这件事羞辱钱玄,这让钱玄如何忍受得了!
顿时火冒三丈,脸庞都变得抽抽了,想提起凳子就砸过去,结果坐的是长椅,没提动。
一气之下,冲过去对着凰坎教授的大腿就是一脚,也怪迅哥儿和秋明先生,两个人愣是没拉住暴怒的钱二愣子。
凰坎教授一时没注意,被这一脚踢得往后一退,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吃了一地的灰尘。
“好你个钱二愣子,反了你了,为兄今天就替老师,好好教训你!”凰坎教授脸都被气的通红,爬起身来,就要踢回去,哪知却被汤皖和首常先生及时抱住。
“别打了,别打了,去湖边亭子,君子动口不动手!”汤皖一边拉架,一边死死抱住凰坎教授。
“我会怕你,刀枪棍棒,斧钺钩叉,任你挑一样!”钱玄不但占了一脚的便宜,嘴上也不饶人,看着兄弟们在拉偏架,顿时盛气凌人的大呼大叫道。
谁也没料到,会议结束之后,本来起矛盾的是仲浦先生和辜教授,没想到最后上演全武行的竟然是这一对师兄弟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