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就这么愣着,她赶紧转身,想在朱瑞出来之前离开,可是朱瑞家的房门有那种门帘,稍微一动就会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要是她现在贸贸然逃了,不知道要出什么状况。
眼看着朱瑞和他父母已经完成了交谈就要出来了,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她纠结,她心一横,用最快的速度和最轻的脚步返回了刚刚的房间、坐回到了刚刚的那张椅子上。
“萌萌?”朱瑞在她坐下不久以后回来了,“和我爸妈多聊了一会,让你等久了。留下来吃个饭吧?”
如果不是刚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饥肠辘辘的她应该会再次感激朱瑞的贴心、感激朱瑞父母不嫌她叨扰的接纳,而现在,她只觉得脊背发凉。
她努力露出一个不算太勉强的笑容,“那太不好意思了,我就只想问问我爸妈的事,饭就不吃了。”
“那怎么行,哪有客人来家里看着主人吃饭的道理啊?”
他的语气非常坦荡,林唱晚确信,如果自己没听到那些谈话,一定会觉得盛情难却然后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吃饭,吃下那碗不知道加了什么药进去的饭。
“好啊。”她依然笑着,声音却有一点轻微的发抖,“我想先去一下洗手间,洗手间在哪?”
“厕所在外面。”朱瑞更正了她的用词。在这里,显然没有洗手间这个说法,“出了院子,往右拐就能看见。用不用我带你去?”
“哦,不用不用。”林唱晚连连摆手拒绝。
她略显慌张的拒绝在朱瑞眼里只是她在不好意思而已,他没有多想,笑了笑说,“那你去吧,等你回来就开饭。”
林唱晚应了声好,起身出屋。
厕所在院外,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这样就算她出了院子也不会让朱瑞他们觉得奇怪了。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跑的冲动,一步一步往外面走过去,直到走到确定从屋里往外望时看不到的地方,她骑上了自行车,用最快的速度把车骑向离开的方向。
像朱瑞这种临时起意的情况,其实发现她跑了还来追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但是慌张中的她当然想不到那一层,她只觉得恐惧,仿佛又回到了自己从宁安那个家里顺着窗子逃走的那一天。
她把自行车蹬得飞快,时不时还要回头确认一下自己身后没有人在追赶,可是明明没有人在追,她却还是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缠上了一样,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
那种东西好像并不是今天才缠上她的,也许是从得知父母离世那天,也许是从意识到在被林载生曾媛安当工具对待那天,也许是跳级后被所有同龄人抛弃那天......
那是一种恐惧,是一种梦魇,她已经用尽全力在往前奔去了,却仍然怎么都逃不开。
骑得过快的自行车在下坡时速度有些超出预计,林唱晚急忙按住刹车,然而车子的速度根本没减慢,她这才记起来老板娘叮嘱过这车的刹车有一点问题。
近乎失控的自行车在坡的末尾处撞到了一块石头上,她便连人带车地摔了,左手腕在地上蹭出一条长长的血痕,膝盖也被撞出了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