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也太惨了吧,那他还有没有救?”小翠吓的一声惊呼,瞧着那孩子不过八九岁的模样,还真是作孽啊!
妇人跪在地上捂着脸一直啼哭,不知该如何是好。
文鹊和白大夫一样,原本是南宫辰军中的军医,只因前几年腿部受了剑伤,再加上年纪也大了,无法跟着他们到处奔波,南宫辰便让他回京,南宫玉特开了这家医馆给他打理。
想到以前打仗时,士兵们时有遭遇火伤,那时有一种药膏甚是管用,据南宫辰说这药膏异常难得,是一位云游四海的高僧所赠,只可惜他的医馆里没有那么贵重的东西。
他撸了撸花白的胡子,额头上的皱纹既多又深,他惋惜道:“要是有续命膏就好了,或许这孩子还能有救。”
“续命膏?”南宫雪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说过。
倒是一旁的小翠提醒了她,“小姐忘了,上回老爷回京曾给你带了一瓶回来,就放在将军府里。”
见南宫雪还没想起来,她又说道:“就是书房柜子里放的紫色的小瓶子,你当时还说这颜色好奇怪,老爷说别看小小的一瓶,可比黄金都要贵,有银子都买不到,让你好生收好了。”
也难怪南宫雪不记得,像她这么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又怎会被烫伤,南宫辰给她续命膏无非是以防万一罢了。
经过小翠这么详细的提醒,南宫雪终于想起来,“哦,我记起来了,不错,府里的确有一瓶······”
那名妇人听说自己儿子有救,爬行到南宫雪面前,声泪俱下,“小姐大慈大悲,救救民妇的小儿,民妇一生愿为小姐当牛做马报答小姐大恩。”
在贵的药也抵不过人命重要,南宫雪又岂会见死不救,“我这就命人去府里取来,你且起来好好照顾孩子要紧。”
民妇又朝她磕了好几个响头才站起身,去守着孩子。
小翠见那小孩很是可怜,她自告奋勇,“小姐,让奴婢去取吧,奴婢知道放在哪?”
南宫雪看着外面那么多的伤者,这里人手根本不够,她又道:“那你速去速回,记得让白大夫过来帮忙,再让春梅准备一些粮食,领几个手脚敏捷的丫鬟来帮忙煮些吃食给受难的百姓。”
小翠应了声,一改往日的细小碎步,拔腿就往将军府的方向跑去,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的人影。
“诶,我怎么不知道这丫头竟然跑的比兔子还快。”南宫雪瞧这她的背影喃喃道。
从南宫雪进门起,文鹊盯着她许久都没说话,不过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也越来越皱,“小姐可否过来一下。”
南宫雪还以为他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于是跟着他来到最里间放草药的仓库里。
“小姐可否伸出手让我把把脉?”文鹊指着墙边上的桌椅,示意她坐下。
文鹊的医术高明,这点南宫雪是知道的,但是她以为他只是治疗刀剑的伤厉害罢了,难道他还懂毒物?
南宫雪满腹疑惑往椅子上坐好,并伸出了白皙的手腕。
文鹊亦坐在她对面,伸出三根手指搭在她手腕的脉搏上。
不用看文鹊的脸色,南宫雪也知道自己中的毒及其厉害,不然卫泽又怎会回南楚犯险。
“文叔,你和白大夫比,到底谁的医术更厉害些?”南宫雪歪着脑袋,含笑道。
文鹊额头上皱起的抬头纹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松开手指,眼神充满着担忧,“小姐身中剧毒,怎还有心思说笑。”
南宫雪亦放下袖子,低头垂眸,道:“既然事情已经如此,我自怨自艾愁眉苦脸又有何用,再说了,生死有命,老天要真想收走我,我躲是躲不掉的。”
听闻这话,文鹊脑子里浮现占星楼钱瞎子的那张臭脸,他抖了抖胡子,“小姐怎的学钱瞎子这般胡说八道了,他的话没一句是有道理的,你千万别听进去了。”
老实说,文鹊对毒这一方面并不是很精通,他看出来南宫雪身中剧毒,可他并不知道是什么毒,更没办法给她解毒,所以他心里异常的担心,在屋里不停地走来走去。
“小姐,不如告诉大将军,让他派人去寻那名高僧,或许他有办法解小姐身上的毒。”
高僧一向都云游四方,四海为家,要寻他谈何容易,更何况她还不想让南宫辰担心。
“文叔,我这毒是慢性的,一时半会还死不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外面那些受伤的老百姓,你且先医治好他们再说,我这事暂且可先缓缓。”
文鹊又如何有心思管旁人的事,“这,万一你出了什么事,那我就是千古罪人,更没法跟大将军交代。”
身为南宫辰的老部下,他岂会不知南宫辰最是心疼南宫雪,他们这些人一直都把她当自己的孩子看待。
南宫雪嫣然一笑,道:“文叔,我不是那短命的人,其实叶诚和卫泽已经去南楚帮我找解药去了,你不用担心,再说了,爹爹他这么忙,我哪能让他为我忧心。”
这事的确急不得,文鹊想着一会白大夫会过来,得和他商量商量,看有什么办法。
“也罢,等今日这事完了后,我和白大人再想想办法。”
南宫雪起身,轻拍了拍衣服上的皱褶,道:“文叔,那我就先去起火的地方看看,你要有什么需要,可告诉春梅或者忠叔,他们会帮你准备好,还有,这些老百姓的治疗费用就免了吧,回头我让吴先生给你支一笔银子先用。”
南宫雪毫无武功,平常出门都有人跟在身边,眼下孤身一人,文鹊有些放心不下:“小姐一人过去恐有危险,不如等小翠来了再去,或者我让馆里的一名小厮陪你过去。”
南宫雪暗自摇头,这文叔定是年纪大了,所以变得既胆小又啰哩啰嗦的,她笑道:“文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会注意的,我可惜命的很呢,你老就放心吧。”
文鹊自知说服不了她,无奈只好道:“那小姐可要离起火的地方远点,我可听说已经烧了好几条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