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芷鸢再次抱紧了她,此次姐妹二人只能去南疆一试了,听闻那女儿山的城主,虽然痛恨男人,对待姑娘们是不错的。
“去一个没有男子的地方……”她拧着眉沉声答。
“那岂不是再也见不到阿宣了?”鹿燃歌看起来有些失落。
“嗯…”金芷鸢将手伸到了鹿燃歌的胳膊下,将她架了起来,鹿燃歌的小脚丫子因此离地,她看着她肉嘟嘟的脸,不禁郁郁,“燃歌,告诉姐兄,若是以后永远见不到阿宣,永远无法与男子相爱,你会怪姐兄吗?”
金芷鸢原本一脸凝重,但话音刚落,那小小的鹿燃歌就一下子扑了上来,在她胸前直蹭蹭:“燃歌只要有姐兄就够了,燃歌永远不要跟姐兄分开!”
她闪烁着双眸,用双臂环住了她,她忽然十分想念自己的阿娘,她们母女三人有着一样的眉眼,伤情时总是眼尾含珠,捧心西子的。
正是悲伤弥漫之时,姐妹二人忽觉漆黑的车厢内有了亮光,还未将那源头看的清晰,一卷火龙便袭来。
金芷鸢抱着鹿燃歌缩进了墙角里,她恐惧地望着那运往南疆的草药被烧起了熊熊烈火,一瞬间,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姐妹二人被这浓烟呛的咳声连连。
正当大火烧至衣角之际,那车顶忽然被人掀开,姐妹俩被人拎了上去。
被扔到那路边的浅草上时,金芷鸢才缓缓醒过神,她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鹿燃歌,一下子泪水蹦出了眼眶。
她慌乱之中扫视着周围,只见人群中站着一位披发的白衣男子,她跪爬上前抓着男子的衣角央求了几声,便晕倒在地。
白弦站在那里,脸颊微红,从手下将她救出来的那一刻里,他看到她那张轮廓分明又凄冷怜美的脸时,便一阵心悸。
那,便是他与她的初遇。
“夫人请放心,你的闺女只是惊吓晕厥,无碍。”
金芷鸢一睁开眼就失魂落魄地从床上爬起来时,房间里背对着她在忙些什么的少年如此说到。
“她现在在哪里?”金芷鸢刚要站起身,却发觉自己两脚无力,一下子瘫软在了床上,“我妹妹在哪里?!”
“妹妹?”白弦喜出望外的转过身,只见他一手拿着药瓶,另一只手指了指金芷鸢的小腹,“若那小丫头真是你妹妹,你这腹中胎儿,我也愿意接盘。”
原本焦灼不安的她一下子呆在了原地。
白弦见她一脸纸白,便上前坐到了床边:“莫不是不知自己已有了身孕?”
她摇摇头,呆滞望向前方,不敢置信。
此时,门外下人叩了几声门,白弦刚要制止,却见那五岁的小丫头一下子推开了房门,朝他心仪的女子扑了上去,姐妹俩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他呆愣在原地,竟对那小丫头有一丝羡慕。
三日后,汉中郡云梦镇驿站。
“你叫何名字?”白弦这些天跟在金芷鸢屁股后面问了又问,奈何佳人除了照顾自己妹妹时会在他的面前说话,其余时间只字不言。
“白哥哥,我的姐兄叫金芷鸢,白哥哥是不是觉得姐兄特别漂亮鸭!”五岁的鹿燃歌在一旁起着哄,抱着白弦的腿撒起了娇,“把我和姐兄带回家叭!”
白弦连连点头,还应和着“好啊好啊!”,虽说他才十八,父亲早逝,但母亲温良淑德,他早已能做了白家的主,因此毫无顾虑。
“燃歌莫要瞎说,”金芷鸢终于开了口,她面若冰霜两眼无光,“恩人,我与家妹要去赶路,与恩人道不同,在此谢过恩人,就此别过。”
她这两日里,早已将带出太守府的金银首饰换成了盘缠,打听好了去南疆的路。
“女儿山,”白弦皱着眉,将鹿燃歌牵到了自己面前,“我听闻那女儿山虽然对待女子不错,按劳分配衣食住行,但对男子甚至男婴都视若仇敌,若你腹中是个儿,别说你会不会被城主扔进蝎池了,就你这妹妹,我估摸着也要被当作翁缸了。”
金芷鸢听到这里一惊,她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脸颊边附着彼岸花印记的少年,忽然想起了些什么:“你…是大野毒王的徒儿?”
她上前将白弦脸上的印记看的更清了些:“小兄弟,能否帮我将这腹中野种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