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老态龙钟的老人端坐在木椅上,眯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几个彝族小孩穿着新衣,一会儿嬉笑着追逐打闹,一会儿逗弄四处撒欢的小狗和小鸡……
关鹏饶有兴致地四处张望,笑道:“你们看,有两户人家的前面和屋顶上花纹都是新上过色的,门前树立青松松枝,感觉有点过年的样子。”
陈湘君笑道:“师哥说得不错,看起来真有过年的感觉。你们看这些房子的黄色墙面,屋顶上红黄黑三色搭配的花纹装饰,还有房屋上翘起的牛角,都是别具一格。回去的时候我想要买套彝族少女的服饰,不知道穿起来好不好看?”
勤劳爱美的彝族人生活起居以“红黄黑”为基调,红色代表太阳,黄色代表丰收,黑色代表土地。彝族人用三色文化表达自己与自然,自己与大地万物的关系,而房屋上翘起的牛角,源于彝族对牛的崇拜。
一直沉闷严肃的华云师太忽道:“湘君如果穿上鲜艳活泼的彝族少女服饰,必定比峨眉五六月的高山杜鹃还漂亮!”
陈湘君望了张青峰一眼,娇羞地微微一笑,道:“师父也学会了打趣徒儿。”旁边几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一位坐在路旁木凳的老人缓缓问道:“马上就是过黑竹沟彝族年的时候了,几位贵客是来过年喝酒的?”一只老黄狗乖巧地趴在他脚边,几片金黄的银杏叶摇摇摆摆地从他面前飘落。
原来此时正是快到黑竹沟彝族库史的时候。彝族称过年为“库史”,每年每当深山初雪,谷黄米熟,庄稼收进粮仓时,便是彝族过年之时。
彝族各地过彝族年的时间不一致,均在冬至前收粮入库后的阳历十一月前后。”
素云道长看他一身汉人装束,施礼道:“贫道这厢有礼了,还请老人家告知村中情形一二。”老人没有回答,望向一片飘落的银杏叶道,眼神中充满沧桑与孤寂。
老人目光随着银杏叶落在地上,方才抬头望向素云道长道:“古井村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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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户人家,只有三户人家为汉族,屋梁上没有彝族纹饰的人家就是汉族人家。老汉我本渝州人氏,姓何,村中人都叫我老何,因厌倦山外俗世便躲到此处生活,道长还有什么要问询的,请讲。”
素云道长道:“我们前来黑竹沟办事,想找一位叫曲木阿古的猎人带我们进沟,不知他住在村中何处?”
老何指向前方道:“前面路口左转第二家就是曲木阿古,现在他们家应该也在为过彝族新年准备,我带你们去。”
老何站起身,领着几人走向曲木阿古家。村落中散发出浓浓的彝历新年味,但曲木阿古家却有些冷清,门口只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坐着,正懒洋洋的用一把小刀削着土豆,门口不见摆有过年的饰品。
老何上前和男孩用彝语交谈了几句,对素云道长道:“这是曲木阿古的儿子,他说他爸下山到药铺抓药去了,要下午才能回来。我给他说有人要找他阿爸进山带路,他说他奶奶病重,他阿爸哪里也不会去。”
直真道长道:“老何,我们可以多给曲木阿古一些银子,给他母亲看病。”老何摇头道:“曲木阿古是村里有名的孝子,每次她母亲病了,都要亲手给母亲熬药喂药方才放心,恐怕你们给再多的银子,他也不会动心。”
直真道长皱眉道:“这如何是好?”素云道长道:“我们先到老何家稍作休息,再从长计议。我带有些丹药,到时再给老人家诊断一番。如果让曲木阿古的母亲好起来,他自然就会和我们走了。”
素云道长交给老何十两银子道:“你中午晚上准备二桌本地特色菜,我们晚上也在你家住。”
老何见难得有山外来客,出手又豪气,便回去兴冲冲地操办起来,不多时便端上来一桌彝族餐,有一盘肥鸡、一盘坨坨肉、一盘羊肉、两大盘土豆、两碗燕麦糌粑和一坛自家酿的荞麦酒。十来人满满围坐一桌,兴高采烈吃起来。
几人初次品尝彝族风味食物,吃得津津有味,土豆和坨坨肉吃得分外开心。
彝族的土豆在肥沃松软的沙土中种植,在高山充足饱和的阳光下生长,故吃起来口感异常细腻可口。土豆采用清蒸法,蘸上彝族特制的辣椒面,清爽中夹杂辣香,特别好吃。
坨坨肉由彝族小猪儿肉制成,用刀切成小坨,肥瘦相间,但肥而不腻,香滑顺口。
老何每日枯坐山间,难得有客人来访,一时酒兴大发,一边频频举杯敬酒,一边讲些黑竹沟中的奇闻轶事。
桌上菜肴虽说不上精致诱人,但也可口好吃,何况还有当地神秘的奇闻轶事可听,所以素云道长等人越吃越高兴。
这顿酒一喝便喝到太阳西落,素云道长望望西山那轮落阳,道:“想来曲木阿古已归家,直真道长、青峰和我前去看看,其他人先在老何家安顿下来。”
三人进得简陋的院门,便闻到一股草药味道弥漫在空中。
老何高声叫道:“阿古在家吗?”屋内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回答道:“请进来说话。”
四人走进院内,见从正堂走出一条精瘦的彝族汉子来,头上扎着英雄巾,脚穿宽脚裤,脚步轻盈,面色黝黑,一双眼睛闪烁着林中猛兽般冷酷敏锐光芒。
素云道长笑道:“想来这位就是黑竹沟闻名的猎人曲木阿古了。”曲木阿古见素云道长一身道袍,颇感讶异,抱拳回礼道:“不敢,曲木阿古见过道长。”
曲木阿古时常打得猎物带到山外售卖,因要和皮货商和屠夫打交道,所以学得一口好汉话。老何在旁边道:“这位是青城派素云道长,想重金邀你一起深入黑竹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