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木阿古面色忧郁,一指正堂进门处火塘道:“我这几天为阿母的病忧心如焚,哪里还有心情外出。”火塘中柴火熊熊,一只熬药的铜罗锅正嘟嘟悲声哀叫,散发出来的草药味飘荡在屋子中。
曲木阿古引着三人来到火塘边坐下,道:“几位贵客稍坐,我烧壶茶。”
彝族崇拜火,每家都有一个“火塘”。所谓的火塘就是在地下刨出一个浅坑,用枯树枝经常燃着火,而火塘上方的屋梁挂满腊肉或者野味,从屋顶挂下一根藤条在火塘上方,用木勾挂一口锅。
锅里平时煮着开水,客人来就用于泡茶,到做饭时,就用竹筒把火塘的火吹燃,用锅煮饭,饭煮好后,在火塘上架上一个铁架,放上铁锅炒菜。
至真道长道:“我与青城道长懂些医理,请带我们两人前去看看你阿母。”曲木阿古眼色一亮,喜道:“两位道长请随我前来。”
木屋的床上躺着一位老太太,枯瘦如柴,面色无光,双眼深陷。至真道长以望闻问切之法细细诊断一番,退出木屋道:“老太太并无大病,只是年岁已高,机理气血衰败,要应那自然生死之天理,除非有百年人参一般的灵丹妙药来补气润血,不然难以医治。”
曲木阿古闻言,顿时留下两行眼泪来,哽咽道:“上天可怜,若得阿母能多活两年,我愿以性命交换。”
素云道长先去煮药的铁锅中仔细翻看了其中药材,而后自衣袖中拿出几颗丹药,交给曲木阿古道:“这是我青城派练成的药丹,可补气提神,你先给老人家服下。我等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几人返回老何家中。张青峰道:“我看要请动曲木阿古,须得让他母亲身体好起来。”
素云道长沉思道:“没有灵丹妙药,普通丹药治不好曲木母亲。除非我们找来峨眉派的九天回阳丹和我青城外丹派的龙虎丹,可惜我青城派丹王早已绝迹江湖几十年,龙虎丹再也无人能炼出。”
大家都转眼向直真道长看去。直真道长苦笑道:“我派九天回阳丹需罕见的百年雪莲和人参作药引,总共就炼成几颗,现在就剩二三颗在我师父白眉道长手中,我可拿不出来。”
素云道长断然道:“看来别无它法,那我们就自己出发闯黑竹沟。好在多年前我去过,老何也给我们讲过了沟中可能会遇到的险情,还是有几分底气。”众人沉默不言。
素云道长虽然说有些底气,但大家都知道当年青城派和峨眉派的顶尖高手皆深陷其间,明白没有出色的猎人引路,必定会凶多吉少。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大家默默吃着饭,找不到进山引路人,大家都吃得索然无味。
老何问道:“晚上村口有锅庄晚会,村里人要围着三锅庄跳舞唱歌,你们想不想去看看?”素云道长、直真道长和华云师太闻言摇摇头。
陈湘君嫣然一笑道:“师父,我想去看看!”林枫与关鹏道:“我们还是留下来打坐练功。”张青峰只得道:“我也想去看看。”
素云道长道:“此地大家人生地不熟,青峰你要保护好周师妹。”
村边坝子一处空地上,人们用石头堆砌成一个圆,上面安放了三块雕刻有精美彝族图案的岩石。
一入夜,有人点燃了锅庄中的柴火。枯柴噼噼啪啪地燃烧起来,人们开始围着火堆跳舞唱歌。
彝人认为人类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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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演变而成,红色火焰是神圣的象征,彝族的祖灵是火。远古时代,彝族先民在旷野周围燃起篝火,男男女女在中间跳舞唱歌,以火光抵御野兽攻击,用火焰驱除黑暗,这个传统传承至今。
不久,越来越多的打扮一新的男男女女从四处赶来。有人唱起歌,弹起琴,大家围着篝火在欢乐的彝族曲调中手拉手、围成圈,跳起了达体舞。
大火映红天空,缥缈的歌声在夜空下回响。
张青峰与陈湘君不会跳锅庄舞,便站在火堆边观看。
大山冰凉的夜风吹来,张青峰见陈湘君微微打了个冷颤,脱下外衫披在她肩上。
陈湘君垂首娇羞一笑,火光将她的脸膛映得胭脂般红润。一位彝族姑娘跳到两人面前,伸出左手向张青峰两人做出邀请的姿态。张青峰笑着看向陈湘君,陈湘君向他点点头。
张青峰拉起彝族姑娘手,一只手抓住陈湘君的手,汇入到锅庄舞蹈的人群中。
张青峰手握佳人玉手,一颗心砰砰跳动起来,只觉面上烫热,手上出汗,手忙脚乱地随着众人跳动,但心里只希望舞蹈不要停下来,永远跳下去……
十几个小孩拿着猪蹄跑到火边,将猪蹄抛进火中烧熟,然后嬉闹着掏出来吃,接着一边追逐打闹,一边开心啃起猪蹄。
跳罢锅庄后,小伙子们牵出十几匹骏马赛马。急促的马蹄声踏踏响起,马鞭在空中啪啪甩响,喊叫声此起彼伏,将锅庄舞会的热闹喜庆的气氛推向高潮。
夜色深沉,欢聚的人群纷纷散去,带着疲倦渐渐进入梦乡。
薄纱般的云雾笼盖在小山村,忽听得几声凄厉的山羊惨叫声从村尾传来,紧接着是狗的狂吠声,打破了小山村的静谧与悠闲。
住在老何家的众人警觉异常,皆被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