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白须老者终于抬起头来,目光略显涣散盯着刘渊眼睛问,“你知道我是谁?”。
“傅大人,都到了此时此刻,你还有必要隐瞒自己身份吗?”刘渊冲着两侧挥挥手。
“给傅大人赐座”
白须老者身躯轻微颤抖一下,木然摇头道,“老朽随年迈,却也未到站立不足的时候,既然吾等都站着,老朽也不想独自一个人坐下”。
此言一出,刘渊脸色又难看一分。
不过他还是十分涵养抿唇一笑,“傅大人,良禽择木而栖,以你才学,足以干出一番轰轰烈烈大事情,让自己名字彪炳史册”。
白须老者忽得脸颊涨红起来,目光也从涣散变成凝聚说,“彪炳史册?恐怕是遗臭万年吧”。
一声浑浊气息喷出,白须老者身上气息恍惚间充溢起来。
他一步步踱出人群,几乎就要走到刘渊面前才顿足。
然后拿手一指刘渊身后那十数万黑骑兵怒道,“尔等蛮夷,为何不老老实实呆在化外之地,而来到中原,这里不属于你们,若你们肯退回去,老朽甘愿为你牵马拽镫,为奴为仆”。
白须老者似乎豁出去了,再也没有刚才胆怯,眼神和刘渊彼此对视着。
“这大好河山可有印记吗?为何只有你们住的,而我们就该住在那不毛之地?”刘渊并未被白须老者气势激怒,相反语气比刚才还要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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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白须老者竟然被刘渊这一句话给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况且这司马家天下也是得自于曹魏手里的,这和我们今日又有何区别?只有真正强者才配拥有这片土地?你说不是吗?”刘渊姿态,表情都透着无比自信。
使得白须老者在面对他眼神时都有些恍惚。
然而白须老者是以燃烧自己性命换来勇气,自然不肯服输。
他怒叱一声,“那不一样,先皇虽说得国不正,但其也是我华夏苗裔正统,岂能为蛮夷所居也”。
闻言,刘渊也郑重朝着金灿灿椅背打了一巴掌,怒道,“何为华夏苗裔正统,吾等也学得是华夏文学,也懂得华夏礼节,吾祖上乃是汉高祖宗室之血脉,为何就不能入驻这中原?”。
“你们”白须老者又一次气结。他老脸涨红,想要指出刘渊话中破绽,却又显得苍白无力。
“好吧,就算你受之汉学,也因该知道天地君亲师道理,你从师,从君,都不应该纠集这么多族人造反”白须老者毕竟是一代文学大家,不会像市井小民一样单纯以身份攻讦刘渊。
“谁说我们造反了?”刘渊却回答更加干脆。
“我们受颖王之命为晋朝王上清君侧,还君王一个平和天下”。
“王上岂能要你们辅助...王上身旁有的是朝公大臣”白须老者再次被气得面颊涨红。
“可惜正是他们在裹挟圣意,才导致这朝事腐败于一夫人尔”刘渊也是分毫不让。
白须老者被气得胡须乱颤道,“乱臣贼子,还敢诡辩,分明是你们心存不轨意图对王上行不轨之事”。
“这么说,你是质疑颖王了?”刘渊直接从腰间拿出一个腰牌。
正是司马颖赐予的军符。
看到这道令符,白须老者浑身就像是被抽走脊梁骨一般,无力瘫坐在地面。
他神色颓然道,“可怜我汉家男儿,便要沦落于这匈奴铁骑之下,吾无力阻挠之,但吾也不会于贼子为伍”
说完,他用力一咬,嘴里顿时喷出一口血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