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浑身酒气,颓然地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屋外的人对视一眼不敢推门进去。王妃焦急万分地来回踱步,神女究竟说了什么,竟然让王爷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太平王妃虽然并未避而不见却也没能说半句有用的话,襄王妃心中担忧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寄希望于王爷只不过是一时迷了心窍。
另一边信王府中气氛一样的不好,年幼的孩子们并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仿佛听见下人们议论和皇宫和神女有关。
对于温晚意来说几年的情爱竟都像是一场梦,一眨眼就什么都没了。
京城里人人自危,高门大户都闭门谢客躲在宅子里等待着尘埃落定的到来。
太子妃仍旧住在东宫,失去太子之后这里连最后的一点地位都没有了,虽然宫里的人不敢苛待这个曾经的,名义上将成为皇后的女子,却也没有人会关心她究竟怎样想。
这里仿佛成了冷宫,没有人愿意靠近,也没有人觉得她还能翻身。
毕竟作为一个没有子嗣,丈夫暴毙的女子她注定不会有更好的结果,最大的可能就是做一辈子太子妃。
所以当她听说太平王至今没有登基的时候心中暗暗惊奇,太平王的心思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猜的中的,手握大权却还能如此镇定,要是换作其他两人恐怕早就登基称帝了。
神女莅临宫中那日是个万里无一的好日子,历书上说,是个诸事皆宜的好日子。
“太平王非天命所授,难当大任,责令由先太子遗孤继承大统。”话音刚落大殿中便嘈杂一片,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个笑话。
一国之君的位置怎么能交给一个襁褓中的婴孩,况且这个孩子的身份还没有查明白,仅凭一家之言怎么能确认就是先太子的血脉。
退一万步讲,这个孩子是个私生子,若是不能得到太子妃的承认绝不可能继承大典。
他们的反应完全在燕珣的预料之中,他微笑着说“已经和太子的尸骨验过血脉,千真万确是太子的骨血。至于太子妃,想必也会识大体。”
“太平王继位可有遗诏为证,这个孩子如此年幼,如何能够担当大任?”白胡子老头道。
“天命所授,必成大器。”神女忽然开口把大家都吓了一跳,方才说话的老头不情愿地退了回去,却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神女在上,请听臣一言。江山社稷事关重大,一个婴孩终究不能担当如此重担,还请神女三思!”
“是啊,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怎么能当皇帝呢!”
“此事事关重大,神女三思啊!”
此起彼伏的哀求声吵得让人心烦,可坐在高处的温如意却没有显露出丝毫的不悦,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谦卑和无助,仿佛把自己所有的希望都押注在神女身上,坚信只要牢牢地跟着神女的脚步就一定会走向美好的未来,可事实果真如此吗?
燕珣见她没有丝毫反应,以为她在发呆,却从她的眼神中看见名为怜悯的情绪。她好像真的成了没有感情的神女,怜爱世人却从不把他们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