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晞说这话时眼神也不敢看秦崇州,只有微红的耳尖和扑通一下就落水的石子泄露了她的心思。
秦崇州走近两步,赵承晞只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忽然被一片温暖覆盖,一只有些粗砺有力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右手,周身被秦崇州特有的气息包裹,清绝又平和,像边城萧瑟的秋风,又像夜里倒映在荷塘里的凉月。
“好。手要这样,再用力。”秦崇州低着头,在赵承晞耳边低语,声线温柔,呼出的气息落在赵承晞的脸颊上,温热酥痒,惹得赵承晞心尖都麻麻的。
赵承晞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哪里还有自主思考的能力,小手也任由秦崇州摆弄,手腕一转,石子一脱手,飞了数米远,在湖面上荡起一片涟漪。
“学会了吗?”秦崇州缓缓松开手。
赵承晞木木地点点头,回过神,有些羞赧:“我们快赶路吧。”
赵承晞慌忙丢下一句话便转身要去牵马。
“诶?”赵承晞突然小跑两步,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怎么了?”
“我的马怎么不见了?”
秦崇州也举目四顾,视线里只能看到一匹马。
“看来是我没绑紧绳子……”赵承晞有些自责,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应该是找不到马儿了。
“晞儿,那你骑马,我用轻功跟上便好。”
“这里去皇陵最少也要两个多时辰,这样太耗费内力了。”赵承晞嗫嚅道,“反正去皇陵的路上偏僻少人,我们还是同乘一匹马吧。”
赵承晞话毕,面上绯色酡然,迅速瞟了眼秦崇州,见他没有反对,才放下心来。
秦崇州坐在后面,双臂圈住赵承晞抓住缰绳,双腿一夹,马驹便抬起蹄子,不缓不急地走了起来。
秦崇州微微低下眼皮,就可以看到赵承晞高高束起的乌发,白皙纤细的脖颈,矜贵馨雅的龙涎香萦绕鼻尖,让他情不自禁又凑近了几分。
太近了。赵承晞都能感觉到若有若无的热气喷洒在后颈,让她有点发痒,但又不敢伸手去挠。莫名的不自在让赵承晞背都僵直了,为了打破这种窘态,赵承晞清咳了两声开口:“秦崇州,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都没有听你说过。”
“我么?”秦崇州眼神略放空,好似记忆已经回到了童年,“我从有印象开始便是在训练,练剑法,背心法,练射箭,练骑马,没什么值得说的。从小父亲就教导我说,秦家是陛下的一柄利剑,陛下的手指向哪里,我们便要所向披靡地冲向哪里。”
这话赵承晞听了只觉沉重,万丈高楼平地起,护国侯府的尊荣是秦家几代人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秦崇州年纪轻轻便赢得了无数战役,这般的成就又是要付出多少才能换回来了?
赵承晞伸手握住了秦崇州牵着缰绳的大手,声音清亮:“没有关系,你是我的利剑,我也是你的利剑,我们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秦崇州噗嗤一声笑了,赵承晞还是第一次听到秦崇州笑得这般开怀,扭过头看他,正巧撞进秦崇州幽深黢黑的眼眸,赵承晞心头一颤,赶紧把头转回来,支支吾吾道:“骑......快点吧......不然晚上都到不了......”
“坐稳了。”
秦崇州一扬鞭,马儿吃痛撒开蹄子就跑,扬起尘土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