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这么见不得她好?
这个答案简直显而易见。
自又娇生惯养的在叶永珍,有着千娇百贵的跋扈和无所顾忌,配上她针尖大小的心眼和眼界,除过叶永珍再不会有别人。
苏幼仪冷笑了一声:“自己被人当抢使了还不知道,还不说是蠢。”
李探微微一愣,小眼睛里的光华一闪而过,半响又倔强的抿着嘴:“你别胡说!”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怎么就长成了这样?
苏幼仪正要笑话两句,只见着个红艳艳的身影一闪,李探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林若嬛惊呼了一声:“李广荣!”
李广荣头也不抬朝着倒在地上的李探猛踹起来:“死胖子!他们两个你也敢动!想死是不是!”
两三下李探就青肿了起来,哼唧都哼唧不起来。
林若嬛忙过去拉住了李广荣:“好了,再打就出事了。”
李广荣这才停了下来,又忙转头看苏幼仪和林若嬛:“这臭小子没把你们两个怎么样吧?”
苏幼仪摆了摆手,林若嬛道:“他到是有这心,只是没这能耐。”
李广荣气的又转身踹了李探两脚:“狗东西!”
林若嬛拉着他道:“他好歹是你弟弟,就是有错,你也别这样,叫你父亲知道了,又该说你。”
“叫他来好了,我正等着他的。”
“你怎么听不懂好歹?!”
难得林若嬛有些生气,李广荣轻咳了一声停了下来,里了里衣裳,装模作样的道:“正好路过。”
苏幼仪站在后头瞧着随从们扶着李探走远了,又听得李广荣问林若嬛。
“有句话,一直想跟姑娘说,编书那个事情往后还是少插手。”
李广荣只是觉得一个女孩子整日的忙着这些事情,那些翰林院的人却根本只字不提林若嬛的功劳,又仿佛跟女子共事就是侮辱了自己一般,有些气不过。
林若嬛却觉得李广荣意有所指,越发冷淡起来:“我的事情不劳公子挂心。”
李广荣瞧着林若嬛,不由苦笑了一声。
他向来是个能说会道的,偏在林若嬛这里总说不下两句话,他将身上的两块牌子个给了苏幼仪和林若嬛一块道:“往后有什么难事,拿着这个往五城兵马司来找我。”
苏幼仪眼前一亮立刻收了过去。
乖觉的行了礼:“多谢李大人好意!”
李广荣不由得笑了起来:“苏姑娘真聪明!”
只是说完这话,下意识看了林若嬛一眼,又觉得自己似乎在贬低林若嬛不聪明一般,不由得讪讪的闭上了嘴。
正僵着,却见不远处又来了一拨人,苏幼仪转头看白鹭,白鹭道:“刚刚那位公子找了人过来了。”
果见一会过来的人中,为首的一位中年男子,到是白净斯文十分儒雅贵气,正是昌平驸马李成儒。
李广荣一看见父亲,立刻挺直了脊背。
李成儒先向着苏幼仪和林若嬛道:“那孩子顽劣,有冲撞了两位姑娘的地方,千万海涵。”
长辈都这样说了,苏幼仪和林若嬛自然行礼称不敢,何况吃亏的本就是李探。
李成儒这才看向了李广荣,目光陡然冷淡起来:“他有不对,你教训两句就是,何必下死手?”
李广荣冷笑道:“死手?他是少胳膊了还是少腿了?”
李成儒呵斥的道:“你就是这么跟父亲说话的?”
李广荣看也不看李成儒,大步向前而去:“父亲?我何曾有过父亲?我母亲死的那一夜,我父亲也就死了!”
苏幼仪从来没有听见过李广荣这样冰冷毫无生气的语气,忍不住看向了林若嬛。
一个人要受了怎样的委屈和磨难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每个人都有他的艰辛不易,包括看上去开朗阳光的李广荣。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苏幼仪和林若嬛,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远处是起伏的草地,点缀着不知名的花朵,景致明媚又阳光。
林若嬛却觉得空荡荡的。
两个人又说了两句话,就回了彩棚里。
林若嬛刚一过去就被永安长公主身边的侍从接走了。
苏幼仪回去的时候叶永珍还坐在彩棚里,正在跟来访的罗丽华说话,高傲的罗丽华连正眼都没有给苏幼仪一眼,仿佛苏幼仪这样的小人物根本不值得她抬眼,又仿佛多看一眼,就是对她高贵身份的一种亵渎。
苏幼仪却并没有在意这些,笑着向叶永珍道:“姐姐好兴致,还叫人出去找我。”
叶永珍一顿,转眸笑起来,满眼的冷淡和尖刻:“看妹妹这样子,怕是没找见吧?”
罗丽华却想起芙蓉刚刚回来说的话:“我瞧着那为苏姑娘身边跟着的丫头身手实在了得!”
罗丽华终于淡淡的打量了苏幼仪一眼。
堕马髻上垂着的珍珠流苏,微微一晃流光溢彩,却没有那眼眸里的三千星光璀璨,梨花一般白皙细嫩的面庞呈现着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白净细腻,是一种干净纯粹的叫人心头发颤的美,一种叫男子想要捧在手里呵护的美。
她心头微微一刺,面上就越发冷了。
她向来不喜欢这种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苏幼仪却自始至终对罗丽华置若罔闻,笑着答了叶永珍:“姐姐对我这样好,我一定会报答姐姐的!”
叶永珍神色一冷,这个苏幼仪,越发嚣张了,竟然敢跟她说这样的话!
可是转念想到她听到的母亲和嫂子的筹谋,知道叶家也好不了几日,转眸便又笑起来,笑盈盈的道:“我等着……”
李广荣进了齐睿的彩棚,进去的时候慕容建成正在吹嘘自己夫纲如何强硬,郑白忍着笑道:“那你前儿脸上的伤哪里来的?”
慕容建成脸不红心不跳的道:“什么伤,我怎么不记得?”
大家哄的笑了起来。
齐睿转眸看了李广荣一眼,神色一肃,站了起来道:“出了什么事?”
李广荣深吸了一口气道:“流民过来了!”
众人都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