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陈夫人是我父亲当年在西北结识的义妹,前些年才来到通州,一直不知道我父亲已经去世的消息。”
沈昶笑着说道。
他看着文靖夫人紧张的脸色慢慢松懈,笑容渐渐加深。
看来他猜得不错,文靖夫人的确是知道沈王爷出事之前要去见的人是陈双双的母亲。
她把他随口编出来的“陈夫人”认作了陈双双的母亲。
“哦,那是我误会了。”
文靖夫人抿起唇,尴尬一笑。
她很快低头,把目光落到四周滚落的珠子上面。
她忽然弯腰捡起了一颗圆润的珠子,珠子摊在她的手心里:“她既然告诉你,她与你父亲是旧识,你又来问我作甚?”
文靖夫人同样是千年的狐狸,很快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沈昶套话了。
沈昶神色未变,回文靖夫人说:“这位夫人得知我父亲去世后特别难过,她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来拜访拜访您。”
“哦,对了,这位夫人还问了一句我的母亲可是陈幼娘。”
“姑母,陈幼娘是谁?”
陈幼娘是陈双双的母亲,也是刚才文靖夫人大骂的人。
陈幼娘名字一出来,文靖夫人眼中的情绪随即变得冷漠。
她僵硬着声音说:“我不认识什么陈幼娘。”
文靖夫人别过了头。
“姑母原来也不识得……”
沈昶语气听起来有些沮丧。
他重新站起身来:“姑母,今日来拜访姑母正是为了打听这位陈幼娘,既然姑母也不清楚,那沈昶今日先行告退。”
文靖夫人朝他挥挥手。
“你回去吧,陈幼娘这个名字我在京中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你父亲当年带着你的母亲离开京城,是为了替沈枚治病,只可惜沈枚那孩子也是个没福气的……”
文靖夫人叹息一声,面上流露出伤心神色来。
沈昶呼吸一滞。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文靖夫人口中听到她提沈枚的名字,“沈枚”去世那么多年,文靖夫人一直不待见他,也不提他的名字。
今日忽然从文靖夫人口中听到沈枚的名字,沈昶不由得笑了笑。
“姑母,沈昶先行告退。”
他躬身行礼,又提出离开。
文靖夫人没再开口。
沈昶出门后离开的脚步又大又快,一点停留都不曾有。
他今日之所以来拜访文靖夫人,正是为了确定当年的事情,与文靖夫人到底有没有关系。
赵臻臻悄悄进房来。
她看着满地的佛珠与空荡荡的正房一时无言,文靖夫人不在房中。
“娘?,娘。”
她试探着叫了两声,房中没有人回答她。
她身上莫名有些冷。
不知突然想起什么,赵臻臻往门口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往里面多走了几步,她走进了文靖夫人的卧房。
“娘,您在吗?”
她探头往卧房里面喊。
依旧没有人回答她。
大抵是这寂静给了赵臻臻勇气,她径自往文靖夫人的床头柜门前走去。
文靖夫人的床头柜里放着赵臻臻与柳觉白的婚书,二人的婚书是一式三份,一份在文靖夫人手中,一份在柳家人手中,还有一份在见证人赵勇手上。
赵臻臻鬼使神差从兜里掏出来钥匙,往文靖夫人的柜子开锁处探去。
她知道,文靖夫人要退婚只能是赵家与柳家同时更换婚书,否则这婚事根本退不了。
赵臻臻不想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