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响了周一天的家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头,他佝偻着腰问道:“你找谁?”
姜超问:“请问您是周一天吗?”
老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姜超,说道:“是我,请问有什么事吗?”
姜超:“我是您一个学生的女儿,有些事情想要问您,可以进去谈吗?”
周一天考虑了一会儿,让出了门口。
姜超在沙发上坐下来:“周老师,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我这次来是想问您,当年窦洋校长被杀的案子您还记得吗?”
周一天身形不稳地晃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过后,他问道:“咳咳,你是谁,提起那件事的目的是什么?咳咳,还有,你凭什么说他是被杀的,你不知道警察都已经确定他是自杀了吗?”
姜超:“他不是自杀,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有哪个事业如日中天的男人会突然自杀。”
周一天:“你快走,我什么都不知道。”
周一天推搡着姜超,要把她赶出门,“快走。”
没想到周一天这么大岁数了力气还挺大,这令姜超颇感意外,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如果没有猜错,梦里床板上发出的“嘭嘭”声是凶手翻滚尸体时无法扶稳,尸体多次摔在床板上造成的,所以……
姜超:“我知道凶手不是你,虽然案件最后定性为自杀,但是坊间一直有传闻说是你杀了窦洋,你难道就不想洗清冤屈,还自己一个公道吗?”
周一天停下了动作,看姜超的眼里多了几分深意,轻叹一口气说道:“别人怎么说我早就不在乎了,小姑娘我不管你是谁,我劝你这件事别再调查下去了,窦洋不是个好人,落到那个下场是他罪有应得。每个人都在找真相,可有几个人能真正接受真相呢。”
虽然周一天不愿和她多说,但姜超还是确定了两点。第一,周一天不会是凶手,凶手身形娇小,力气不大;第二,周一天和凶手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没有人可以忍气吞声几十年,他对凶手存在歉疚心理。
姜超:“哎呀……到底会是谁呢?”
窦洋对凶手的态度很暧昧,凶手是个女人吗?为什么周一天要对凶手感到愧疚?为什么周一天在那天要回到学校?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太多的问题得不到解释,姜超痛苦地举起从相簿里偷来的合照在额头上拍了几下。
姜超:“真的好复杂呀。”
也许真的是太累了,姜超竟不知不觉捏着照片睡着了。之前停滞的梦境开始延伸。那双纤细的脚极困难地跨过窦洋的尸体,单脚一跳一跳地,沿着楼梯往下走,姜超终于看清,那是一个单薄的少年的背影。
姜超一直以为凶手脚上的血来自于窦洋,原来不是,凶手在和窦洋搏斗的过程中,他的脚肌腱被割伤了,所以……她的心里升起一个不好的推测,很不好推测。
姜超摇了摇脑袋:“傻子呀,在瞎想什么呢?”
然而脸上的故作轻松并不能真正吹散心里的阴霾。家里没有父亲的身影,她在书桌上发现了老爸留下的一封信。
“丫头,其实你昨天拿着照片来问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你去找周老师的下午我一直跟在你身后,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这件事那么执着,我瞒了三十几年,没想到却被自己的女儿翻了出来,也许这就是命。”
“所以我打算去自首,这是我作为一个父亲能保留的最后一点尊严。现在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地中海一中是老爸镇上的一个三流中学,在里面念书的多是父母在外务工的留守儿童。原来的校长升迁调走了,便安排了一个他的亲戚接任,那人就是窦洋。
窦洋是个禽兽,他有恋童癖。我不知道有多少学生是受害者,但是没人敢举报,对当事人来说这是一件耻辱的事,更别说窦洋在当地的势力很大,说出去就意味着会有生命危险。那天他恐吓我要我晚上去教学楼的阁楼等他,我知道他的意图。
此前因为我的反抗他已经假公济私教训过我几回,那天我抱了和他同归于尽的想法,残疾也是在那晚留下的,后来的事情我想你应该已经了解。不要自责,其实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三十多年了,每天夜里我都会做噩梦,梦里窦洋的木屐鞋踩在地板上‘咚咚咚’地向我走来。”
“就像小时候我教你的,知错要改,无论对方曾经做错了什么,当你以犯罪的方式报复回去时,你就成了一个罪人,所有促使你犯罪的理由都只是借口。如果可以,希望你能代我谢谢周老师,当年他是唯一,一个站出来指控窦洋的人,让他替我背了多年的罪名,我很抱歉。最后,请记得,老爸永远爱你。”
姜超瘫坐在地上,此时的她早已泪流满面,她想起了周一天的那句话:“每个人都在找真相,可有几个人能真正接受真相呢。”
好了故事也讲完了,茶水也喝干了,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可以在留言区留言谢谢大家的支持。以后接着跟你们揭露八戒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