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烛低语梦境松,焚香敬畏飘渺翁,古今玄虚八百事,皆在八戒奇谈中。
2012年5月24日,一个没有星光没有月亮的夜晚,刘小婷从7楼坠落,像一朵决然的花瓣,没露痕迹,没有预兆,开出了一滩鲜艳的花火。
学校作了应急处理,教导主任挨个和知道这件事的同学谈了话,并写了出面保证,我看到那张纸的时候想笑,因为那上面写着:不明死因,疑是精神分裂。
抑制不住地想大笑,精神分裂,骗鬼了吧。也许只有我知道,刘小婷是在怎样不堪蹂躏,万念俱灰的情况下,选择了用死亡来解脱自己的。
我是这件事的目击证人,我对天发誓,教导主任貌似温蔼的面孔背后隐藏着一个桑心病狂的脸,即使是连一个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女孩也不肯放过。
黑暗渐次吞没了身边的道路,寂寂的校园被阑珊的夜色重新伪装的光怪陆离。因为父亲经商在外,长年奔波,我像一个南来北往的候鸟一样,居无定所,随着他一起辗转在各个城市的各个学校,那天是我在F中学的最后一个夜晚。也就是那个晚上,我去找教导主任商议转学的事情。我透过门缝看到了兴奋过度的教导主任和他肥壮的身体下一松一动表情因痛苦而扭曲的刘小婷。
以后的几天,我延迟了转学时间。那件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不是不敢报警,只是怕报警。我怕警方介入调查后,刘小婷再也没有脸面继续生活下去。尽管她是真正的受害者。可又有什么用呢?她那个在学校中靠打扫卫生来供刘小婷上学的父亲,拿什么跟有头有脸的教导主任抗衡呢?更何况就连这样一份廉价的工作还是教导主任给的。从某种经济学的角度来看,这是一种交易,不过付出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凹凸有致,正值妙龄的刘小婷。
刘小婷,再怎么用美好的语言也无法形容她的美。姑且就说她是鸡窝里的凤凰吧。18岁的年纪,就已经出落的款款大方,娇俏可人了。尤其是一张脸,更有玲珑有致,跟范冰冰有点像,典型的美人坯子。这样一个肤白肌美的女孩,谁见了都会多看两眼。更别说,早年丧偶饥渴难耐的教导主任了。
我跟她都在401,寝室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女孩,他们和刘小婷的关系不怎么好。也可以理解,丑小鸭再怎么样也不会站在白天鹅旁边来凸显自己的黯淡的,这俩女孩挺聪明,深喑此道。相比而言,我倒不在乎,换学校比老王(我爹)换小三还勤的我,在乎有用吗?所以在宿舍我处于中立,典型的那种老好人,除了协调室友关系外,有时还顺带着安抚一些女孩间的攀比情绪。
她那老实巴交的爹,怕睹物思人,不肯来学校。这次,收拾刘小婷遗物的事,自然而然落在了我身上。我们俩的关系没有像白居易和元稹那样,满满的基情,充其量只是谈的来。但是奇怪的是,收拾她的衣物的时候我的鼻子竟然有点泛酸。刘小婷的父母委托我将它的东西整理一下,除了一些贵重的物品外,别的都可以扔了。
我花的时间不多,刘小婷实在是谈不上有什么贵重的物品可收拾,就一个棕色的皮箱,几件连衣裙,一摞摞的复习资料。但我在信手翻阅那摞资料的时候,却发现了一本咖啡色的笔记本,上面记满了她所有的不幸。
我抱着这本写满了罪恶的笔记本靠在床沿上,一瞬间竟然感觉到身体各处都灌满了凉意。人性竟然可以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笔记本就短短的十几页,全是教导主任在她身上施加的兽性。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我才真正知道她的死因:2015年5月20日,接连几天的恶呕让我感觉到蹊跷,我偷偷的去了省中医院,医生检查说我怀孕了。出来的时候,我失魂落魄地沿着中山大道走着,有好几次我都想跳进滚滚的珠江中一了百了。但是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我将自己怀孕的事告诉了他(教导主任),我本以为他会负责,至少会给我一点补偿,让我打掉这个孽种也好,可是令我失望的是,他恨恨地将我从家里推了出来,说,我肚子不一定是被哪个男生搞大的,可别诬赖他。我知道他是想推卸责任,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只有选择死亡。
翻页,最后一行醒目的几个娟秀的字体:就算是死了,我还会回来,我一定要让她为他的兽行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