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两天也没什么事做,阿爹年纪大了,七十几岁了,阿爸和小萝卜头她妈在外面打工,所以家里的水田租就给别人种了,每年四担谷子,还有几块小而分散的地被阿爹拿来种菜了,自给自足的,一年到头也花不了多少钱,但阿爹每次打电话,十个有九个是催给钱的,学费什么的当然是应该的了,还有买新衣服的钱,吃红酒白酒交份子的钱,五花八门的,却也是合情合理。阿爹每次这样说的时候,电话那头要是小萝卜头他妈接的,就会支支吾吾,要是阿爸接的就会满嘴好好好,一定打钱回去。
阿爹每次去取钱回来虽然不会告诉我们是多少钱,但却会安排得有理有条,时常会见家里添上些新物件,饭桌上是是顿顿有肉的。
在家里我要做的事,就是一些煮饭喂鸡喂鸭的小事。阿爹不给我碰灶台,包了炒菜的活。以前就有过小孩被火烧伤的事情发生,我都十三岁了,他却心有畏惧不给我碰火。而喂猪的活又累,我又不懂得怎么配饲料,也是他包了。
至于大黄,吃得和我们一样,过年过节的时候,阿爹会杀鸡杀鸭,总有一个鸡腿或鸭腿是属于大黄的。尽管大黄上了年纪,已经是一条老狗了,但伙食这么好,它的皮毛光亮光亮的。
大多时候我是要看着小萝卜头,别让他溜出去撒野,毕竟有一次他趁阿爹没时间看他,偷偷跑出去,差一点被摩托车给撞了,还好邻居大声喊他停下来。
我在看着电视,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电视,也就《陆贞传奇》还行,《龙门镖局》也蛮好笑的。《陆贞传奇》放了大半都快大结局了,剩下电视剧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了,像《爱情悠悠药草香》,我是冲着胡一菲去看的,然后觉得慢悠悠的好没劲,而且对那个时候的年代背景也不怎么提得起兴趣,看了几集就不看了。
小萝卜头还算听话,没怎么让我费神,我去学校的时候他还悄悄让我记得带小米锅巴回来。
阿爹不给小家伙拿钱,说还没定形不知道怎么花钱,他有空才会带着小萝卜头去买东西,可他大多时候都在做事。我尚在读小学的时候,晚上也是在家的,可也不总是得钱带他去买东西吃。
这次才算是真正的开学,不过没人送我去学校了。我在家里面洗完澡,又吃完饭,大概是下午四点钟了,然后就出发去学校了。
我在马路边等了十分钟的公交车,上车后发现没座位了就站着,窗外的风景一掠而过,公交车时开时停,终于到了车站的时候,一下车,我就觉得空气好新鲜,整个人一下子就舒畅了,没有那种胸口闷闷的难受。
今天不是闹子日,街上空空的,摆摊的也不见有多少个,只有几个摊贩还在坚守,我买了两斤苹果。军训的时候欧与晓分给我两个苹果,我也要分给她。
去学校有条公交车线路,因为在学校的方向往里走有一个村,村的后山有一个岩洞,叫长华洞,据说以前有个叫长华的道长在洞里修行过。我没去过,但也是听过它的名字的,号称华南第一洞。
也有很多同学在站点等车,我只看见有两三个熟脸,也是同一个班的,只是不怎么熟,也不好意思打招呼,只能装作没看见一样扭过头望着车来的方向。
车来了,我们一涌而上。准确地说是我被身后的人给推着上车的,而且我竟然还能有位置坐,真是太幸运了。
到了学校,大门已经关上了,只有旁边的小门开着。本来我们新生是要刷校园卡进去的,但是校园卡还没有弄好,我就直接进去了,穿过那条栽满玉兰花树的小道来到宿舍楼。
宿舍的门已经开了,我推门进去,只有欧与晓在里面。她是我上铺,却喜欢在下铺,可是老师说除非有同学愿意跟你换就可以调你到下铺。她来找我,我说我从来没有睡过上铺,我怕我会掉下来。她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说:“那好吧,我只是想一回宿舍就可以直接躺在床上。”
我有些不懂这跟睡上铺有什么关联,顶多是麻烦一步要拖鞋再爬上上铺,但还是老实安慰她:“你也可以在我床上躺着啊!”
“哇,小橙子我真的可以吗?虽然我很想很想,可是可是要是我把你的床铺弄得乱乱的多不好啊!”欧与晓又惊又喜,还有点担忧。
“没事的,只要你不觉得我床铺硬就好。”我看了一眼她的床铺,垫着软实的床垫。
欧与晓现在躺在床上,抱着她的叮当猫,我走近去看,她正在玩手机。有些惊讶,我还以为她是那种会听老师的话不带手机来学校的学生,想了想然后问她:“你带手机来学校也不怕被抓啊?”
“你放心了,我是偷偷玩的。”欧与晓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刚才看见是你我才没收手机的,你不说,我不玩,谁知道我带手机啊!”
我为她的信任感到开心,然而转念一想,要是她手机被缴了可不得怪我啊,然后就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了。
“给你苹果。”我心里纠结一下,还是把两个最大的苹果拿了出来。
“啊?你买了苹果啊?”
欧与晓惊讶地瞪大眼睛,语气有些怨念。她放下手机,起身拿过两个苹果放在她自己的柜子里,然后又拿出了一盒塑料盒装着的草莓,跟我说:“小橙子我跟你说啊,军训的时候我妈只给我买了苹果,说什么补充水分,我都吃腻歪了我,她这个星期又要给苹果,我不让,叫她买了草莓,嘿嘿,是在上海人家买得啵,你也吃几个!”
她这一盒草莓也就十多颗,我问她洗过了没有,她说她妈在家里已经洗过了,就拿起一颗吃,酸酸甜甜的,挺好吃的。
“好吃吗?”欧与晓问我,见我点点头就笑着说,“我也觉得好吃!好吃你就再吃几个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