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尴尬的跪在地上请罪。
结果徐介不动声色,说了些什么,里正忙指挥村民搭起凉棚。
“他们在干什么?”
楚儿问道。
刘知易摇头:“我也不知道。人这么多了,我们可以下去看看了。”
“你胆子不小啊。”
金川郡主的声音响起。
回头一看,她和怜月从山坡上下来了,怜月怯生生站在她身后,惊恐的看着刘知易。
“刘,刘公子,你没死?”
怜月的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
刘知易笑道:“谁死了。我昨天有些累,睡了一觉。”
“是这样啊。”
怜月将信将疑。
郡主没好气道:“走吧。看看你睡一夜的成果。”
刚才还说刘知易胆子大,结果他看热闹的胆子也不小。
几人绕了一圈,小心过去,跟在人群后面。
此时凉棚已经搭了起来,徐介坐在凉棚里假寐。
村民们叽叽喳喳。
“听说县尊要验尸。”
“奇怪了。这尸体不是王二吗?怎么说上路倒?”
“谁知道呢。这王二不是得温病死的吗?怎么敢验尸?”
“温病?那你们还敢看?”
众人一听温病,惊退好几步。
此时一个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女子,神色复杂,十分慌乱,突然哇一声哭起来,跑到凉棚前,趴在地上大哭。
“县老爷啊。民妇要告状!”
正在假寐的徐介睁开眼:“你有何冤屈?”
民妇指着旁边的尸体道:“小老爷明鉴,这人是民妇丈夫。前日得了温病死了。谁料民妇刚刚埋了亡夫,就被人挖了出来。”
徐介皱眉:“偷坟掘墓,可是大罪。要流放三千里的,岭南王最**了南蛮,南荒正缺人。正好流放南荒!”
民妇磕头道:“大老爷英明。”
徐介突然道:“这是件大案。本官要回衙门好好审理,你是个辅导人家,往来多有不便。可有亲族带你上告?”
妇人突然道:“有。民妇有一个表兄,正好来探望民妇。他可代民妇上告。”
说完一指人群,一个俊俏男子站了出来。
“学生见过县尊!”
此人见官不拜,自称学生,应该有功名,至少是个秀才。
徐介突然冷哼一声:“左右,与我拿下!”
手下衙役迅速上前,将女子与秀才统统拿下。
秀才惊慌:“大人何故拿我?我只是代告之人,与我无干!”
徐介一指里正:“好你个里正,你偷坟掘墓,你可认罪?”
里正马上跪下:“大老爷饶命。这事怪不得小人啊,明明有一个路倒,小人着人看着。谁料所托非人,他们夜里竟然私自回村,早上过来,路倒竟然不见了。小人知道县尊大人要来验看,怕大人治小人一个诓骗上官之罪,迫不得已,见道旁有一新坟,就让人挖了坟,借尸一用。绝无偷坟掘墓的恶意啊!”
徐介哼道:“仵作何在?”
其实仵作早就来了,他上来验看尸首的,怎么可能不带仵作。却让仵作不表明身份,假装仵作没来,声称要等仵作来了验尸。结果妇人害怕验尸,急着跳了出来,徐介又用计谋,套出了妇人背会的表兄。
此时让仵作验尸,其实徐介早就知道了内情。
果然仵作翻看尸体后说道:“大人。此人不是死于温病,而是被人毒杀!”
徐介看向妇人和秀才:“你二人还有何话说?”
秀才马上瘫倒在地,随即把女人卖了:“大人饶命。不干小人的事儿,都是这毒妇所为。”
妇人面如死灰,却不是吓的,呆呆的看着秀才,眼神失落。
喃喃道:“李朗。你说过的,要带我去京城赶考……”
“哼。男人!”
金川郡主冷笑一声。
刘知易颇为尴尬,虽然跟他没什么关系。可他就是有点在三个女人面前百口莫辩的感觉,事情很明显了。一个痴情的妇人,爱上一个巧舌的男人,结果心生恶意,将自家老公毒杀,打算跟情郎双宿双飞。结果情郎直接把女人卖了!
“你闭嘴,都是你做的,是你做得,与我不相干。”
秀才此时薄情的一面全部展示了出来。
妇人趴倒在地嚎啕痛哭,忏悔对不起死去的丈夫,此时大概想到老实人的好处了。
徐介叹口气,摆了摆手,衙役马上上前,给妇人和秀才都带上木枷,押着上路了。
徐介又沉思了片刻,抱拳高声喊道:“不知哪位高人暗中相助,可否现身一见?”
刘知易此时不藏着了,高声回应:“徐兄,好久不见了!”
徐介望向人群后方,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让他看见了刘知易。
恍惚一愣神,接着狂喜:“刘兄!”
他乡遇故知,人生一大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