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然脸僵持了一会儿,但还是不依不饶缠着冼煜景:“冼伯伯,此言差矣,您也一并听听,怎么就说对三郎名声不好了?”
她这话戳中了冼煜景的心,冼煜景干眼望着明德兄,心情百感交集。
他儿出的事,他当然是想探查清楚是怎么的一回事,若不是因为微然开口请求,他是万万不可能答应这种无礼的要求。
但林家大姑娘说的话,可谓字字锥心,让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林梓杰被彻底激怒了,一个耳光就狠狠甩了林瑾然一巴掌,“你给我住口!”
还没嫁去冼家,胳膊肘就往外拐了,那今后若是嫁给去了,保不准连父亲是谁都不认了。
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这话固然一点也不错。
这巴掌可真狠,一个耳光甩下来,林瑾然鼻青脸肿,血都溢出来了。
看得林微然只想两手鼓掌,这巴掌打得可真够爽呐。
原本还以为冼伯伯会不同意她此番请求,但没想到竟然也肯允准了,林瑾然如今的处境就是在孤军奋战,也要让她尝尝在府邸里这种孤立无援的感受,这些年无论她犯了什么错都有人包揽,以至于变得愈加放肆犯了人命案底还是潇洒自由游走着。
林瑾然豆大的泪水就滴落下来,说哭就哭,“父亲……我又何错之有…”
林微然翻了个白眼,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作呕的冲动。
空气里一股清香的味道弥漫而出,一股很浓的清新的茶味裹挟着腐臭味,闻得让人呛鼻。
但偏这招把父亲吃得死死的,果然,这样一哭林梓杰心就软了,觉得自己还是下手过重了,道:
“你还是回去吧,少在这显摆丢人现脸。”
冼煜景也没有吭声,虽然他想劝一劝明德兄,可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的心意我领了,但微然这丫头既有什么重要的事想与你父亲商讨,也是有她的理,我们全当应该要尊重医者,否则这世上如此多的患者,个个都不听医者的话,那又有谁能有这么多的心思处处为患者忧心呢。”
他这样一说,倒把刚刚那场僵硬的局面给打破了,谁的立场也不至于说太窘迫,果真是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林微然也被这话给感动了,对于医者来说有时候并不是患者康复之后收到的千万个回礼以慰感恩,而是一份理解。
理解他们有他们的苦衷,理解他们能力的限度。
“多谢冼伯伯,”林微然顺着与他行礼。
“哪里哪里,你将我儿治好这事我还未与你致谢,你又何来的谢我之事。”
冼煜景笑着回应,又道:
“你们先去吧,我等着你们的消息。”
林梓杰也一同抱拳以示恭敬,便与林微然出发前去暮云书斋。
“欸!”
林瑾然光顾着哭,但父亲跟微然根本就没理会过她的存在,冼伯伯也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改变了主意,今儿他们一过去了,待今晚父亲怎么可能会宽恕她!
她怎么就这么傻,骗了母亲回了渝川,就算是快马加鞭也一时叫不回母亲,那待会她该如何是好。
便是这样想着,林瑾然哭得更大声了。
到了暮云书斋,林梓杰没有急着先发问,而是将门窗锁得严严实实的,避免隔墙有耳。
“三郎那小子中的可是什么毒?值得你这样冒头要与我单独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