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越来越多,陈大夫不愿再多耽搁,一把抓起药包,分开众人便朝外走。
白鹿知道陈大夫这边怕是说不通了,但还是快步追了出去,几句话简单对车内的老夫人表明详情。
“小娘子,多谢你的好意,不过陈大夫在我府上任职多年,我这毛病也是旧疾,一直都是经他之手治疗,想必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
对方这话说得已经很明显了,白鹿如果再纠缠下去,未免显得太不识好歹。
陈大夫矜持地微微抬起下巴,为自己深得老夫人的信任而得意,用眼角余光瞥了白鹿一眼,冷哼道:“听到没有,还不让路?”
围观的百姓也七嘴八舌地议论,大都是说白鹿胡搅蛮缠,自不量力。
毕竟跟留着山羊胡、看着就颇为成熟稳重的陈大夫比起来,她无论是年纪还是性别,都难以取信于人。
白鹿目露悲悯地看了眼车内的老夫人,撇开陈大夫不理,对车内的丫鬟道:“服药后一旦情况不对,两个时辰内还有得救。倘若耽搁久了,怕是大罗金仙也回天乏术。”
白鹿这番话登时引起老妇身边仆从们的不满,但估计平时在家规矩森严,所以没人敢随意开口,只能对她怒目而视。
若是眼神能杀人,她估计就得血溅当场了。
车队很快离开,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坐堂大夫走出来,冲白鹿笑笑道:“小娘子,进来我给你上点药吧。”
邵大夫给白鹿清理干净指尖的伤口,然后用洒了伤药的布条一个个包起来。
“小娘子似乎颇通医理,不知是家中有人行医还是得投名师啊?”
“我……”白鹿刚想说自家世代行医,突然思及自己早已不是白鹿,心口骤然剧恸,到了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口,眼圈儿也忍不住红了。
谁知一旁的明玉却道:“我家姑娘的外太公曾任宫中御医,夫人在世时也喜读医书,颇通医理。”
“果真是家学渊源,失敬失敬。”邵大夫一听家中竟然出过御医,也有些吃惊,态度也更加尊敬起来。
白鹿没想到原身的外祖家竟然还有这样的背景,难怪之前自己在房中看到有许多医书。
邵大夫给白鹿处理好伤口之后,又道:“后面院里有几间屋子,平时用来给病人住的,还算干净,小娘子若是不嫌弃,可以去休息一下。”
白鹿思忖片刻,觉得住在医馆应该比客栈更隐蔽一些,便点点头,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然后卷起袖子,主动将手腕搁在对方的脉枕上。
“我这两日自觉恶寒发热,骨节酸痛,还请邵大夫帮忙抓副药吃。”
邵大夫诊脉过后,并没急着开方,反倒试探着问白鹿道:“小娘子以为该用什么药合适?”
“麻黄汤,另加苍术、薏苡仁,不知可否稳妥,还请邵大夫指教。”
邵大夫听得连连点头,白鹿舌苔薄白,脉浮紧,为外感风寒,用麻黄汤刚好对症。
骨节酸痛,应是湿邪所致,加苍术、薏苡仁以祛风除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