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并没有人知道。
余东瑞说:“现在处境这么紧张,最好先别告诉他们。等回去以后,咱们都做足准备,再说不迟。”
当时,还没从昏眩中复苏过来的谢淩并没有多疑。迷迷糊糊同意了。直到后来也没对周莉嫚透露过一丁点儿进展信息。
关于两人“为什么一身泥泞地回来”这个问题,谢淩只能尽量压低头回答:“一时不慎”。
一时不慎?是啊,一时不慎。不是所有沼泽跌进去后都还能爬得出来。
她到现在还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经爬出来了呢?
为什么每每想起,脸颊还是控制不住地绯红。
——是了,她的的确确,仍“陷”在里面。无从自拔。
野外生存的日子还和之前一样,谢淩负责退潮后去海边捞鱼,周莉嫚去了范久宇新发现的果林采集野果。
雨水喝完了,把所有瓶子用细草编织成的草绳,打几个小结,统统串联在一起,挂在肩上,再由余东瑞带着她去了那个洞穴,把水打回来。
解决了食物和淡水需求,安下心来后,一时间觉得这里的生活其实也不赖。没有引擎的轰鸣,喧嚣的人群,污染的空气。更没有那令人窒息的社交关系。
放手去做一些令自己感到舒服的事情了。
暗自抛个媚眼,崛着嘴唇做无声的“亲吻”的动作,或者张着口用唇语传递一句较私密的话。这些都能够令谢淩面红耳赤。又羞臊又暗自欢喜。
这是只属于两个人的亲密小动作,偷偷摸摸不为人知,反而比明着秀恩爱更具有快感,也更能撩拨人心房。
就如同吃了个草莓蛋糕,谢淩心里头甜滋滋的。很受用。
可是,人总是这样,在身心得到最原始的安逸后,个体之外的一切都已经事不关己了,皆统称成了“外界信息”。
而外界信息干扰过多的时候,总会本能地去选择自己感兴趣的,在乎的东西,从而过滤掉不喜欢的,甚至不愿想起或接受的东西。
谢淩忘了可不止一件事情。
野外生存挑战第二十三天。
范久宇已经砍了足够的浮木和油麻藤,以后他不用再不知疲倦地往山上跑。这段时间都得待在岸边礁石上捆绑制作木筏,就在谢淩身边,两人方便相互照应。
其实吧,到了如今这个时日,他这个木筏做不做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反正最后只剩七天最多八天,电视台的人指定能够想起他们。
届时往直升机仓一坐,空调一吹,舒舒服服就回家了。不好吗?
不过他虽然手工不行,摸摸索索花了快十天时间,竟意外地让他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他说做好后能不能用不要紧,关键是得做完!否则心里就很遗憾,不甘心。
倒真让人哭笑不得。
第三十二次了。
第三十二次,谢淩在浅滩中看到一条小海鲫,于是放下滕娄,蹑手蹑脚地靠近,看准了以后伺机迅速一扑——落了个空。
“嘿嘿……”
范久宇手上拽着油麻藤,专心致志地去测量木筏长度,难免还是被这个如同鬼魅一般的笑声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