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家姐妹会怎么想、怎么做也都是以后的事,现在出大事的是北疆雁门关。
雁门关外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
尸体堆成的小山里,一只被血染红的手艰难的伸出来,扒着其他人的尸体和粘稠的鲜血从里面爬出来。
那是个穿着北疆军装的士兵,他站直,踢踢脚边的尸体茫然的向左右望去,旁边倒在地上死去的兄弟右臂上插着一支箭。
看动作,死亡之前还在用不熟练的左手死命地砍着,面目狰狞;另一边的兄弟生前大概是杀红了眼,死亡时还大张着嘴好似在大声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来。
他用衣袖抹抹额头的汗水,抬头看看照耀着红色土地的红色太阳,耀得睁不开眼来,更照得眼睛发红、发疼。
什么东西模糊了视线在,侥幸活下来的士兵弯腰挑挑拣拣,找到一根还算完好的武器,另一只手抹了把脸,也不知是这正午的太阳太大晒出来的汗水还是泪水。
环顾四周,北疆人和匈奴人的尸体混杂在一起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即使是站起来远眺也望不到没被血染红的地方,
突然,他的脸色一变,像是看到了什么,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尸山上下去,踉跄着扑向一具尸体。
从尸体那布满血污的脸上能看出和这士兵的几分相似,看上去是被人一枪捅穿,胸口破了个大洞。
“哥?”
“哥?哥!你别吓我啊哥!醒醒,你醒醒!”
“说好的这场战斗之后就一起回家看爹娘,爹娘还在等咱,你不能食言啊!”
他把自己埋在已经冰冷的尸体上,发出模糊的嘶吼般的哭声,本就因为缺水而嘶哑的嗓音,更像嘶鸣的破锣,让人听了都能感同身受那股悲痛。
哭了一会,他给自己的兄长整理过身上的盔甲,认认真真的拜过,没再让泪水溢出眼眶。
弄完这边,他想起什么,急匆匆的拎着武器站起来,又往关内的方向看过去。
高大巍峨的城墙还是那般处处透露着肃穆的威严,但城墙上一片寂静,寂静到近乎死寂,安静的没有一个人。
活下来的小兵翻阅记忆,怎么也没想起来这一战最后的结果,虽然他只是被砸晕的,但他倒下的太早,记忆也只停留在付将军带兵出关,直面匈奴单于这里。
再然后发生了什么?
雁门关保住了吗?匈奴人滚回老家了吗?
他太急于知道答案,拎着武器急匆匆的往城门那边跑,这一跑起来才发现,可能是因为脱力脱水加上许久没有进食,眼前一阵眩晕,差点栽倒在地。
越过一座座尸山,血液踩在脚下粘在鞋底粘稠的感觉让人反胃,被暴晒的黄沙蒸腾上来的血腥味令人作呕,然后的细沙直扑面颊,一时鼻尖的血味更浓。
也不知走了多久,身后被拖长长一条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