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支的五太爷一年前没了孙子,还是为了救我才丧生的,所以我要过继一个儿子给他孙子当儿子。”赵奕然看了看依旧低着头牵着儿子手的魏时初,理所当然地说,“我选中了你所出的三儿过继给他。”
魏时初立马发挥自己的演技,猛地抬头,双眼含泪,不敢置信地看向赵奕然,说:“不!老爷,您不能这么残忍!三少爷也是您的亲生儿子啊,您怎么能把他过继出去……求求您,别让他过继,没了他,我还怎么活……”
赵奕然听见她的哭闹,十分不耐烦,斥责道:“哭什么哭?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有你这样的生母,他在这府里过得还不如得脸的下人,还不如干脆过继到五太爷家里去,起码五太爷会把他当成眼珠子疼爱,这不比他现在在府里当默默无闻的小透明好?
你要是真的为他好,就不应该哭,而是为他高兴,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我难道还能不疼他?都说宁当鸡头不当凤尾,他在府里比不过其他的兄弟,但到了五太爷家里就是唯一的小辈,全家人都捧着他,他肯定过得比在这府里好……”
赵奕然厚颜无耻地避重就轻,说的这些话就是想糊弄魏时初,然而魏时初直接一句话就把他噎住了:“老爷!三少爷在这府里是您的亲生儿子,是前首辅的孙子、三品大官的儿子,但过继给五太爷家,那就变成了普通人的孩子,这身份地位简直是天壤之别,您怎么忍心把他推进泥坑里……”
赵奕然被魏时初这话质问得哑口无言,但他当然不能被问住,于是干脆色厉内荏地斥道:“你闭嘴!总之,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现在只是告诉你,并不是和你商议,你只是一个姨娘,没有资格过问少爷的事。”
“不……老爷,您要是真的过继我儿子,那就干脆把我也休了!否则我就算是死,也不同意让三少爷过继出去……”魏时初演戏演到低,眼眶通红,两眼汪汪地盯着赵奕然,一副为母则刚,为了儿子豁出去的模样。
赵奕然被她这模样一激,顿时气急败坏:“魏氏!你这是威胁我?好、好……没想到你一个胆小如鼠的人也敢对我大呼小叫,那我就才成全你,休了你!”
魏时初听见他这话,顿时心里一喜,但她还不能表现出来,而是做出伤心欲绝的模样,摇着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说:“你即使休了我也要把三少爷过继出去?你、你根本不配当一个父亲!”
赵奕然哪里经得起被自己一直瞧不起的侍妾的责骂,听见魏时初这话,更是异常愤怒,咬牙切齿地抽过书桌上的纸笔,说:“不管我配不配当一个父亲,但我却能让你连母亲都当不成!你不是说要过继儿子就先休了你,那我就成全你……”
说着他真的一鼓作气把休书写了,写完之后连晾干都等不及,就扔到魏时初身上。
魏时初如获至宝地接住那张纸,心中激动,这就是她离开赵府、重获自由的凭证啊!
而这时候,一个还带稚气的哭声却在书房里响起来,原来,刚刚魏时初和赵奕然吵架吵得太过投入,都忘了赵略也在现场,而赵略起初被两人争执的模样吓坏了,都忘了哭,直到现在才哭出声来。
他就连哭也不敢哭得肆意,都是断断续续的抽噎,压抑着不敢哭得太大声,边哭边往自己最熟悉的人身边蹭。
魏时初发现自己忽略了她,十分愧疚,又被他柔软的小身子贴着,那副依赖的模样,更是让她心都软了,她把休书收好,便把赵略抱起来,哄道:“宝贝儿,别怕,娘会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