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无言。
第十八位晋王妃平安在晋王身边活了一个月,宫内外对晋王克妻的传言似有了改观,前几日还有几位诰命夫人前来探口风,要将自家的些个女儿侄女嫁给李钧做妾。
如今又在晋王府死了女人,给李钧纳妾这事怕是又得缓缓。
观太后闭眼缄默,嬷嬷又道,“殿下至今一直与王妃分开歇着,您看是不是想个法子给他们撮合撮合?”
太后轻摇了摇头,“钧儿不喜欢勉强,姻儿那丫头也性子刚烈,这事不急,一起多经些事他们自然就好了,你今日便去给姻儿提点几句,别让她再将什么阿猫阿狗的女人往府里带,是死是活的,坏了钧儿的名声。”
嬷嬷答应着又道,“那这回晋王府这事奴婢查还是不查?”
“不查,钧儿此番赋闲,他自是有功夫处理,姻儿怕是也坐不住,你多盯着徐妃婆媳就是,最近那些诰命夫人往我这里来了几次,她们又坐不住了。”
嬷嬷道了声是,静坐给太后捶腿,待太后起了些微鼾声,她给小宫女交代一句,带了一盒自制药膏又往晋王府去了。
昨日她在晋王府看见个丫鬟,脸上满是朱瘢,观之瘆人,看用这药膏能否医好吧。
晋王府内,卫云娘的后事紧急料理完毕,晏姻带着青鸾和几条狗在事出的客房查看,希望能找到个手印脚印什么的,但忙活大半天除了半块未吃完的蜂蜜枣泥糕外,什么都没发现。
正看着一丈来高的房梁发愣,忽闻管家来报,太后身边的嬷嬷来了,已在静月阁等她。
晏姻一路小跑着回了静月阁,见着嬷嬷便笑出了两个深深的梨涡,“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您有什么事知会小宫女来说一声就是。”
嬷嬷福身笑道,“好长时间没来开给晋王妃请安,今日得空便来了。”
太后身边的嬷嬷,晏姻岂敢受她的礼,赶紧扶她起身,小心迎在软榻上坐着。
喝过茶,嬷嬷说着场面话进入正题。
“前些时日太后听说您张罗着给殿下纳妾,她甚是欢喜,只是担忧您跟殿下相处不久,不太了解他的习性,怕您找进门的人他不喜欢,就遣奴婢来给您说说。”
默了默,嬷嬷喝口茶向着晏姻,声音大了几分,“您知道,咱们殿下身份尊贵,他就只喜欢那些大家闺秀,名门千金。”
前面的话对晏姻来说都是废话,她一句没听进去,最后那句她听清了,也听懂了。
李钧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还不清楚。
嬷嬷有必要为这事专程来敲打么,晋王府的鬼不除,进多少女人都得死。
晏姻乖巧的笑了笑,表示谨尊嬷嬷教诲,就再不说话了。
她心虚理亏,怕嬷嬷问起府里死人之事。
但在太后和嬷嬷眼里,卫云娘之流入不得台面,后事料理干净便可,无需再提。
笑笑,嬷嬷从袖笼里拿出药膏给晏姻,“奴婢自幼学医,这药膏乃奴婢在御药房为太后所配,不止对跌打损伤有奇效,还能治痈疮肿毒,昨日奴婢见府内有个丫鬟面上生瘢,就想着拿来给她试试。”
之前晏姻就想找大夫来给朱四看看,但因着后来发生的事没找成,现在嬷嬷提出来,给她看看也可。
不过这是嬷嬷的人情,得让朱四当面来给嬷嬷道谢才行。
吩咐一声,青鸾去找了朱四来。
远远的受过礼,嬷嬷便让朱四撩起头发走近些,要给她看看脸上的瘢痕,但朱四非但不走近,反而后退了几步,又将头发扒下来遮了大半脸面,恨不得连眼鼻都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