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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江(五)

转完几个供佛的大殿后,三人便穿过宝莲禅寺旁边的林荫小径,来到了昂坪奇趣径。

这里沿路平坦开阔,景色宜人。戚昭他们就是在这里拍戏。

三人走过去,就看到一大群人在路上围了个圈,里面有人穿着古装拍戏,旁边的路人偶尔驻足观看。

今天是工作日,宝莲禅寺的人不算多,所以剧组才选择在今天拍戏。

曾静航领着二人到了边上,剧组的工作人员看到有人过来,正打算驱赶,路人可以离远观看,但是近了绝对不行。

“小洪,是我啊。”曾静航见是熟人,就连忙打招呼。

被叫做小洪的工作人员这才认出来人是曾静航,笑问道:“你咋跑这儿来了?”

曾静航指指身后二人道:“他们都是戚昭的朋友,我带他们来宝莲禅寺逛逛的。”

“噢,这样啊。”小洪了然,“那你们得等等了,这还得再拍一会儿呢,现在动作又要改了。”

“怎么回事啊?”曾静航不解。

小洪就把事情大概告诉了曾静航,曾静航又用普通话转述给二人听。

事情是这样的,戚昭来了香江拍戏后,不太适应香江这边的武术指导。为了给观众带来震撼的感觉,现在武术不再强求拳拳到肉,而是求动作招式漂亮潇洒。

因而拍摄中常常会用到威亚,一吊威亚,武指就喜欢设计空中翻跟头的动作。但戚昭觉得两个人打斗,莫名就空中翻跟头显得很傻,他毕竟学过少林真功夫,实在不习惯这些无聊多余的武术设计。今天就又是因为空中翻跟头的事和武指发生了争执。

许原媛在现代也看过以前的武侠片,确实八几年的武术动作设计,很喜欢让人无缘无故地在空中连翻几个跟头,这大概是为了凸显功夫的厉害。但其实看着真的挺傻的,她很理解戚昭。

剧组这边暂时停下了拍摄,让其他人先原地休息,导演武指戚昭继续讨论武打动作。

曾静航看着习梁,忽然问道:你既然是戚昭的师弟,是不是功夫也挺厉害?”

西门庆啧啧叹息:“郓哥,你虽年纪小,但有道是小时偷针,长大偷金。这次我也不能轻饶你,就去县衙由知县老爷审问如何?知县老爷秉公办理,不会冤枉你的。”

好冠冕堂皇的一番话,金连一寻思西门庆真是阴毒,众人皆知他与知县老爷私交甚好,他还说得出秉公办理这种话。何况宋代的县衙跟她原世界的警察局完全是两样,将郓哥送去恐怕还要再挨一顿打。再者宋代对偷窃罪的刑罚定的很重,偷窃金额超过五贯就是死刑,其余都要脊杖二十,配役三年。

郓哥吓得抓紧了金连一的胳膊,连连摇头。金连一朝他投去抚慰的眼神,而后看着西门庆道:“还没有断定他是否真的就偷了你的人参,请大官人不要这么快下结论。”

西门庆笑了笑,掌柜的插话道:“捉贼拿赃,咱们可都是亲眼看到人参在郓哥的口袋里,根本就没冤枉他。”

“在他口袋也不代表他就真偷了人参,”金连一又问郓哥:“你说清楚,你方才进去买药等候的位置,人参又在哪处放着?”

郓哥便带着金连一走进生药铺,他进去后安分,就在柜前等着,至于人参他根本就没注意放在哪儿。一个伙计先叫道人参就在郓哥手边放着,郓哥要偷是轻而易举的事。

金连一便问他:“你又在哪儿?何以要将人参这种贵重之物放在柜台上?”

伙计明显结巴了,掌柜见状立刻道:“今日正在盘货,只剩下最后一根人参了,因着郓哥来抓药,我便一时忘了。谁知反应过来人参就不见了,正好在郓哥身上搜出来,不是他是谁?难道是我们放进去的吗?我们与他无仇无怨,何故要害他?”

金连一低头看了看郓哥的腰侧,那口袋不大不深,她又看了眼掌柜手中的人参,以那人参的长度就算是沿对角线放,也要超出口袋两三厘米。

“人参可否借我一观?”

掌柜看了眼西门庆,西门庆点点头,他就将人参给了金连一。金连一直接将人参斜着放进郓哥的口袋里,后退一步对众人道:“诸位请看,这人参即使尽力塞进口袋也还露出了头,试问谁偷东西会这么傻,就放口袋里,生怕别人看不见他偷了东西吗?”

这下众人都觉得其中必然有鬼,对生药铺掌柜与伙计的言辞产生了怀疑。

西门庆这时悠悠道:“可是你说的这些又不能证明郓哥没有偷人参,我这店里的掌柜先前说得不错,大家与郓哥无冤无仇,何故害他呢?”

金连一攥紧了拳头,西门庆说得对,她目前并不能证明郓哥是清白的,她只是从逻辑上说明郓哥偷窃行为的可行性不大。她只能继续问郓哥:“方才店中有谁与你接近过?你仔细想想,就算是路过的你也不能忽略。”

郓哥冥思苦想,又仔细打量了一圈周围的人,才指着一人道:“只有他。”

金连一看去,原来是先前说人参在郓哥手边的那个伙计。她这么一看,那个伙计显然心虚了,一只脚都向后退了半步。西门庆却在这时故意咳了一声,那伙计闻声一震,又直直站立,大声道:“我是和你擦肩而过,那又如何!我干嘛陷害你?”

拙劣的演技,金连一内心吐槽,她努力将这件事理清,突破点只在这个伙计身上,如果能证明是他把人参放入郓哥的口袋里,这事就解决了。可是如何证明呢?这年代又没有监控摄像头!这伙计又是西门庆的人,肯定不会说实话。太难了,金连一想了想自己拥有的道具,草(一种植物),没一样能用的。

西门庆见金连一半晌不说话,嘴角那得意的笑都快忍不住了,他走至金连一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戏谑道:“如何,若没有话说,那便县衙走一趟吧。”

金连一抬起头,目光坚定地与西门庆对视,说:“有,我当然有话说。”她饶过西门庆,走到伙计面前,道:“你是新来的吧?”

那伙计一怔,一双贼眼悄悄看向西门庆,仿佛是得到了某种许可,然后点头回答:“是啊,我是新来的怎么样,你如何知晓?”

金连一道:“你的衣服虽和其他伙计的一样,但你的鞋却和他们的款式不同。”老伙计们的鞋是黑布鞋,这人的鞋却是蓝色的,她又围着伙计转了一圈,“还有一点是你身上的药味很淡很淡,而其他人身上的药味很重,所以我猜测你是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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