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稷微微蹙了眉,问陈小猫身后的谢崇文:“紫霄阁一向戒备森严,为何竟然发生昨日之事。”
谢崇文躬身回道:“贼人谋划已久,敌暗我明,所以应对显得仓促了些。”
“谢大人这话不对。这世上哪家贼人行恶事前不是谋划已久?但紫霄阁是徽国玄门的旗帜,如此轻易便被攻入门户要地,说出去是要滑天下之大稽的!”言官张孝和截了谢崇文的话,开始滔滔不绝。
谢崇文性格本来温和老实,又从未经历过朝堂攻讦之事,顿时被张孝和的说辞堵得哑口无言。
吏部侍郎张启元趁势走入大殿中央躬身启奏:
“紫霄阁关系我徽国玄门根基,若无强人镇守,此事必将重演。臣张启元请陛下再次考虑先前众官员举荐,由云崖谢家少主谢清珩暂代紫霄阁事务。
谢清珩与谢阁主毕竟同出于谢氏大宗,谢清珩辖下有两位金丹修士辅助,数百名筑基玄修听命,定能重振紫霄阁威名。”
陈小猫冷冷望着大殿中央的那位中年官员,若不是亲眼所见,她必然想不到,一个长相看上去如此方正的人,能说出如此混淆黑白的话。
更可怕的是,他的话听上去还十分有道理。
不过……陈小猫一直不作声,等的就是这些话。
她微微转身,正声发问:“听上去,这位张启元大人似乎很了解云崖谢氏。”
“谢夫人,玄门之事,关系国家安危稳定,本官作为吏部侍郎,自然留心得多一些。”
张启元瞥了一眼面前这女子,轻蔑之情溢于言表:一个十七八岁的妇人,能懂什么?竟然也想在朝堂上挑战他。
陈小猫带着笑意,默默盯了他一会儿,眼中模棱两可的光芒让张启元心中有点发毛。
直到看到对方眼神闪烁,她才冷冷地问了一句:“大人知不知道,云崖谢氏这个名号已经消失了?”
“什么意思?”张启元脸色有些变化。
前日,他接到魏王口信,要他力推云崖谢氏上位,一日之间,怎么可能消失?
她不紧不慢地道:“就是字面意思罗。我徽国从今日起,就没有云崖谢氏了。”
故意停顿一下,她欣赏着张启元震惊的脸色,道:
“大人可能还没有得到消息:昨夜,紫霄阁千里奔袭去了一趟梓州,将云崖谢氏苦心经营的云宪斋抄了。”
下方,言官张孝和听到陈小猫的话,愤怒斥责:
“云宪斋虽属玄门,可从来清白安分,紫霄阁怎可如此放肆跋扈,随意欺凌?”
“清白安分,随意欺凌?”陈小猫笑了笑,又问:“这位大人如此言之凿凿?”
张孝和冷哼一声道:“天地昭昭,不欺人眼。谁家清白安分,谁家以势凌人,人心皆有尺度衡量。”
“既然如此,那您的心和眼都该换一换了。”
陈小猫转身对沈稷禀告道:“云崖谢氏率众行凶紫霄阁,恶行昭彰。紫霄阁已将所有参与之人斩杀,族中老少全数收押,一门上下修行全数废除!云崖谢氏谢清珩畏罪自尽。漏夜查证缉凶,今日正要禀明陛下。”
洛长老闻言,立刻递了奏折给内侍。
沈稷拿起奏折,波澜不惊地扫了一眼,盯着张启元问道:“你举荐的人才,昨日派人突袭了紫霄阁,杀了二十余名紫霄阁修士。你知道吗?”
张启元眼神震惊,惶恐下跪道:“臣并不知晓!”
陈小猫嘴角一丝得意:你当然不知晓,昨日封锁了所有消息,就是为了好好治治你们这帮人。
此时,言官张孝和问道:“如此严重的罪名,必须要有证据佐证。谢夫人不可信口开河。”
他带着怀疑瞟了陈小猫一眼:
据他所知,那些人去紫霄阁前都换过衣物,身上并无一处印记与云崖谢氏相关,而且他们深居简出,一贯无人认得。唯一在玄门露过脸的两位金丹修士,面容也已毁去,这女子怎么可能拿得出有力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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