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无他法,古里正只得让几个儿子将这小女娃和妇人抬到路边,他们这一队才顺利地通过。
古方氏直抹眼泪:“这天灾不断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撑不过去。”
她大儿子看自己娘哭的伤心,悄咪咪说:
刚才爹在让我去抬那对母女的时候,偷偷给她塞了一小葫芦水,没见那女娃后面只磕头,啥也没说了嘛。
老太太心里舒服不少,好歹也是一条性命哩,想着又担忧自家的水恐怕也只能撑个一天、半天的了,光是这两头牲口半天就得喝一大盆的呢,真心疼!
在得知快到水源地时,古里正就让古老爹一家暂时走在队伍的最前头。此时距离天黑还有些时候,为了取水不被有心人发现,古安夏传话,让大伙可以走慢些。
终于在一个多时辰的慢慢悠悠行进之后,古安夏打出了绿旗,示意众人停下休息。
妇人们和平日里一样,取水做饭,只是眼神时不时地总往古老爹家这方向瞟。
汉子们三三两两说是去捡树枝,但并未走远,一路仔细查找着,周围的每一寸土地都被拨弄过了,依然失望而归。
古老爹摇了摇头,心里舒坦的不行,找啥找!水源在我家牛车下面呢!这么隐蔽,若不是我孙女,谁能发现?!
大家伙囫囵地啃了几口干粮,相互交换了个眼神,都去找古里正商量。
里正早就急得不行了,心都提到嗓子眼,看着几人当下也不多言径直去了古老爹家里。
古老大此时正端着一大盆清水,在喂牲口,古老爹拎着木桶和水瓢,不停地往骡子、牛身上洒水。此时黑灯瞎火的,若不是几人走的进,还真看不清他们的举动。
古里正见到这番景象心下大定,眉眼也舒展开来:
“哟,这还忙着呢。”说话间指着水盆,打了个手势。
古老爹轻点头,嘴上却道:
“哎,这老天爷真是不给人活路啊,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古安夏趁着他爹和大伯高声说话,吸引旁边人注意力,偷偷地让各家代表去拿水桶,先一家打上一桶,也好给家里人、牲口喝个痛快不是。
古老太搬了个小马扎,坐牛车旁边歇息,这当然只是表象,老太太在看着水源呢。
都搁这坐了一个时辰了,死活不肯离开半步。
挨家挨户都悄无声息地接到了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各家的孩子们渴了一天,终于喝饱了。
“娘,我还要喝!”听着声音是从古兴家传来的,应该他家的小儿子刚喝上水了。
古里正瞅着古兴,狠狠瞪了过去,这要是嚷嚷着给旁边人听见了那还得了?!
古兴也反应过来,当即佯装骂骂咧咧:
“你这败家婆娘,老子都还没喝上水,你倒是给那小兔崽子灌上了,是要渴死俺和老大几个嘛?”
粱翠花缩了缩脖子,也意识到儿子刚刚差点闯祸了,便回了声说:我今晚不喝水,自己那的拿份就让给幺儿了。
大家伙小心翼翼地取着水,轻缓地倒进木桶或者水缸里,再用茅草毡子遮盖上,就这样折腾到半宿才算完事。
古安夏看着闭幕养神的侄女,有心想问问前路的情况,但青竹那冰冷的眼神,让他怵地慌。
其实古天星最近总感觉自己体内灵力如同潮汐般,时不时地汹涌而来,按照传承记忆所说,她这应当是要突破了。
晚间刚到此处,她就散开神识感应前方百里之地,希望找到新的水源安排好众人,自己也能专心突破。
可古天星翻遍了百里内的每一寸土地,连一滴水都没找到。心中难安,这节骨眼更不好丢下大家伙跑去晋级,只能尽全力压制灵力波动,能拖一天是一天。
“四叔,前面水源恐怕不好找,让爷奶把家里不怎么用的上的物件都扔了,所有能装的东西全盛上水吧。”
古天星愁的不行,既担心自个突破,又担心大家以后会没水喝。
古安夏清楚自己这个侄女从不说没根据的话,这次恐怕真的不好办了,赶紧张罗着告诉里正,转头又忙着收拾自家的物件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