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到山崖边,太阳比前两分钟冒得更要多了,淡淡的光辉渐渐扩大,慢慢地越来越满,越来越满,就像有人手执画笔在天际那头豪迈地挥洒下一道绚丽的红金色芒光。
山谷间弥漫着散不开的浓雾,金红色的光芒洞开灰茫茫的云层,像一束束光柱从天打下来,发出唤醒天地生命的信号!
山谷里传来鸟兽鸣叫,飞鸟从太阳那头飞越而过,绿树草木散发出香气,她满目所望,皆是生机!
解宋说:“秋冬时节的日出没有夏季强烈。”
时怛努力直视那抹逐渐变红的太阳,声音从围巾里发出来,有些微的含糊:“能看到眼前这幅美景,我已经很满足了。”
越来越多人醒来,急急忙忙地套了衣服出来追日出的尾巴,但有幸从天边一道光看到全貌的,只有最先早起的那几个。
日头已经越升越高了,众人不管是满足了的或是错过了心有遗憾的,都各自散开洗漱去。
吴媛也是没能看到的那个,失望地往帐篷里走,经过昨夜留下来的火堆旁也没留心脚下,踢到烧成黑炭的棍子不小心就跪了下来,炭灰扑了一地。
领头的两名工作人员组织好大家动身去采蘑菇野菜做早餐,女孩子们唱唱跳跳地出发,笑闹声格格响起,人比景美,男同志们跟在屁股后一个个笑得憨傻开怀。
这群人里有从警多年经验老到的、有做法医的,都能分辨出哪些是可食用的菌类跟野菜,所以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大半个小时后,众人满载而归,分工做了菌菇野菜汤、粥、面,有一锅汤是时怛做的,也不知是手艺还是得益于这山里的馈赠,那汤没放一点荤食跟味精,半锅灰白色的蘑菇只择了几颗翠绿色的野菜下去,一口下去唇齿间全是食物的鲜美,从口腔一路甜到喉管,回味无穷!
这一份汤被分化得很快,三两下被一帮男同志抢得丁点不剩,时怛甚至没来得及给解宋留下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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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另外两名在总局待了好些年的,做出来的那两锅汤除了刚开始那拨人吃了点,也只有他们本人幽怨地解决,之后再没人动过。
那些人一边喝着,满足地叹着气,嘴里还不肯留情:“虎哥,你看看你们做的那叫啥,怎么咸中还带苦,再尝尝人时小姐做的,我都不稀的说你。”
被吐嘈的当事人怼回去:“你不就在那巴拉巴拉说呢嘛。”
个别嘴馋又没喝到的人瞧他们一个个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真那么好吃?”
“时小姐,你再辛苦辛苦做一点出来呗,咱们也尝尝鲜儿。”
时怛:“不嫌弃就行。”
“那不能那不能。”
解宋在一旁喝粥,他也没能吃到她做的,看那些同僚大口大口品尝,心里竟有些不平衡起来。
时怛又做了两锅,这一次先装了一碗出来,捧在手里了才对那些围在炉灶前望眼欲穿的伙伴们说:“可以吃。了”
那些人排队盛汤时,她才端着那碗找到解宋,捧到他跟前。
汤里香气袅袅勾人食欲,他确认了一遍:“给我的?”
时怛觑他一眼:“不然我举着是供土地公吗?”
他失笑,把手里那碗刚喝完的粥放下,接了过来。
一伙人吃完早餐已经是早上10点多,组织人叮嘱大家收拾好东西,帐篷拆好准备下山。
吴媛的东西已经收好了,把东西拿到外头时习惯性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却是空无一物。
她立马不确定地摸摸另外一只,同样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经过的李利星看了一眼,见她神色突然变得慌张,随口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做什么?”
“我的耳钉不见了。”她一边着急地四处摸口袋,也顾不得李利星,埋头在自己的包里四处翻找。
别人的东西跟她无关,李利星瞥一眼就走了。
包里找不到,她回到帐篷门口,时怛正在里面收拾东西,她不便进去,弯腰在门口说:“时怛,能不能帮我在里面看看有没有我的耳钉。”
回头看她一眼,看她眉头紧蹙,一脸焦虑,时怛说了句你等等,猫着身在垫子上各处寻找,角角落落也没有放过,但最后一无所获。
大家都已经快要收好帐篷,看见时怛这边帐篷依然屹立,解宋最先过来:“我来收帐篷。”才发现吴媛脸色不对。
“发生什么事了?”
她肩膀下垂,整个人丧气又难受:“我耳钉不见了。”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时怛也从帐篷里出来,李利星不甚在意地说道:“一个耳钉而已,丢了再买一对吧。”
她整个人陷入一种沉闷:“这是我外公亲手做的,意义不一样。”
解宋询问:“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
“就刚刚。”
“你登山时确定是戴着的?”
“我确定,这副耳钉除了睡觉我几乎不离身的。”
“还有最后一次看见它时候的记忆吗?”
她拧眉思索,大家看着她,好半天见她不确定地开口:“我晚上睡前摘下来放在衣服下枕着的,然后早上….早上有没有戴上,我没有印象。”
有个女孩子突然接话:“摘野菜时你跟我一起的,我当时没看到你耳朵上有东西。”
组织人说:“那就应该落在帐篷里了,再仔细找找。”
“我请时怛找过了,没有。”
她思索再思索,不管怎么想也想不出耳钉掉在哪,好半天后,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时怛,面有难色,有些犹豫:“时怛,你收拾东西的时候会不会不小心跟着衣服带到你包里去了?”话音刚落忙不迭又解释:“我就是着急所以问问,你别往心里去。”
可是这话一出,所有人便都朝她看来,不管眼神中有没有掺杂怀疑,目光始终是聚焦在她的身上。
解宋在吴媛尾音落下那一刻,利眉就已经不自觉地往中间聚拢。
这一刻,时怛才觉得可笑。
但当着众多人的面,她不便发作,神情言语皆都尽量维持寻常:“我们睡觉的区域一左一右,除了你喊我帮你找耳钉的那一次,我没有到过你那一边。”
吴媛着急地解释:“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而且我的耳钉也不值钱,你断不会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