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娘倒是没有那么多心思,开心地大口吃着。
吃过午饭李氏夫妇便想着回去,顾如槿劝着让她在岳州买些衣服首饰,明年顾安郎成亲做聘礼,她也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料子给孩子们再做些衣裤,盼娘也跟着起哄想再玩半天,最终一行人又留了一夜。
“你给的银头面我给添上就行了不必再买。”今日诊金药膏都花了二十多两,李氏舍不得再多花闺女的银子。
“娘那套就自己留着,咱再逛逛看到有什么好的再说。”顾如槿抱着顾璟弘和李氏并排走着。
女人哪有不爱逛街的,李氏嘴上说着不买,进了成衣铺子却看着这个也喜欢看着那个也好看。
最终李氏又给顾安郎买了身新衣,给家里的小姑娘们一人买了支珠花。
顾如槿给来福几个一人添了身冬衣。
逛了一下午,蜜饯点心糖人来福手上提的满当当的。
回到客栈,远远地看到一行人拉扯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约莫十五六岁,面若桃瓣,眉如墨画,丹唇贝齿,眉间一颗红痣衬的小脸儿如仙童一般艳彩照人,胸前挂着牌子上书卖身二字,多情的桃花眼此刻正直愣愣地盯着拉她衣袖的男子不见半分光彩。
看清小姑娘的长相,顾如槿嘴角抽了抽,避月的脑回路还是异于常人。
看到顾如槿一行人,小姑娘眼里才有了光泽,嘴角扯了扯似乎是想笑。
“这小姑娘的长相竟然出来卖身!”李氏也是第一次看着这么好看的人,愣了好半晌,啧啧惋惜,这不被人盯上才怪呢!
“夫人!我要卖身!很便宜!”避月抽出被男子拉着的衣袖,跪在顾如槿面前说道。
“额!小姑娘你找错人了!我们不买丫鬟!”李氏怕顾如槿心软答应,赶紧拦在前头,这长相放在他们家,他们只怕要鸡犬不宁了。
“娘!”顾如槿拉了拉李氏,低头看着避月,“多少银子?”
“十两!”
十两银子买这么个可人儿确实很便宜。
“不是!我说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男子看着自己被轻飘飘甩开的手愣了一下,那边就开始讲价了。
“你不是说一百两吗?怎么变成十两了?耍着大爷玩儿呢?”男子带着几个跟班将一行人围在了中间。
“公子误会了,这是我家妹妹,耍脾气闹着玩儿呢!”顾如槿耐心地解释着
“闹着玩儿?在这岳州府只有我闹着玩儿的份!”男子弹了弹衣袖冷哼,“给大爷带走!”
“公子这是打算强抢民女了?”顾如槿也冷了脸。
李氏在一旁狠狠地拉扯着顾如槿的衣袖,这公子一看就不好惹,她可不想为了一个陌生人将闺女赔进去。
“呦!谁说本公子强抢民女,本公子是合理羁押。”男子态度甚是嚣张。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不敢出声,这是新任知州府的二公子,他们怕惹祸上身。
正当大家以为这一行人要倒大霉的时候,却听中间的女子笑着道,“既如此,你将她带走吧!”
那男子也是楞了一下,嗤笑道,“算你们识相。”
“妹妹,你且去他府上玩几天,姐姐明日一早回京,你过几天就追上来。”顾如槿摸了摸避月的头,嘱咐道。
避月点了点头,跟着那男子走了。
周围人才开始议论开来,有说这家人窝囊的,有说那小姑娘可惜了,也有人笑那姐姐天真,那女孩儿的容貌进了狼窝怎么可能还会出来。
李氏看着那群人走远了,才舒了口气,也在心里感叹可惜了!
第二日中午在船上再次看到小姑娘时,李氏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娘,这是来喜,来福来旺的妹妹。”顾如槿给李氏介绍着。
“来……来喜!”这么好看一个小姑娘叫这么个名字?
而知州府里,知州夫人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小金库还有地上留着哈喇子傻笑的儿子,当场晕了过去,那可是她夫妻俩攒了半辈子的钱啊!
途径铜州时,来旺下了船,又行了一日,在申时正停靠在了陈水镇的码头,来福赶了寄存在镇上的马车,一行人回了柳树坡。
去了趟府城带回来这么个如花似玉的人儿,顾安郎看的眼睛都直了,李氏狠狠地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他才红着脸出去了。
顾元娘和顾惠娘看着爹的脸色好多了,提着的心便放下了。
当日晚饭过后,李氏召集了顾家人,算了这一来一去的花销。
“三娘是外嫁女,虽然来投靠我们,可她还有那么多人要养活,我和你爹商量了,粉条生意挣的钱我给安郎存着,将来你们夫妻成了亲再交给你们,除去这次的花销,地里的收成以后每年分给三娘一半。”
“敬养爹娘是我的责任,咱们把粉条生意分给三娘一半吧,地里的收成爹娘留着,郑家前天派人来又增加了一百斤,以后生意越做越大,我们都能赚不少钱。”有银子赚顾安郎也不是小气的人。
“你能这样想爹娘都很开心。”安郎越发懂事了,李氏心里很是欣慰。
对于顾家人的决定,顾如槿也没有说什么,给她的她就收着等有需要了再拿出来。
殷勤地伺候了顾老三几日,看着他日渐好的脸色,顾元娘便放心地提出了回去,爹因为她遭了这么大罪,兄妹几个都在心里埋怨她,她都知道。
李氏也没有多留,只是从她寄存在自己这里的银头面里拿了支银簪给她,让她拿回去好给婆婆交差,顾元娘再不舍得也知道,这只银簪可以免去自己和孩子们的一顿打骂,她倒是无所谓,只是孩子们还小。
将簪子揣进怀里贴身放好,顾元娘收拾了衣物领着孩子们回家去了。
“娘,我想留在这里,回家奶奶又要让我们干活了?”
“有娘在,娘会护着你们的。”顾元娘摸了摸牛杏花的头,想着包裹里的药,心里升起了希望。
顾惠娘和李氏站在门口看着娘家几个远去,直到看不见,才忧心忡忡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