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官员的后代从太学出来后,回到当地,立即就能举孝廉,举茂才,然后继续做官。
如此周而复始,在大汉十三州一百五十多个郡近千个县中,形成了无数世代为官的家族。其中典型的代表就是弘农杨氏,汝南袁氏,并且最终演化出了东晋无数门阀。
而汉灵帝开设鸿都门学,就是在掘太学的根,在掘天下官员们的根,如此一来,鸿都门学必然受到无数抵制,受到整个东汉官僚集团敌视。
鸿都门学的学子组成是什么?
平民与寒门子弟。
这些人一没有根基,二没有后台。从鸿都门学出来后,即便做了官吏,也是困难重重,在官场举步维艰。
但不可否认的是,东汉的党锢之祸后,宦官们虽然取得了政治斗争上的胜利,然而在舆论和社会地位上,与士人相差太远。
反抗宦官的士人不管去哪里,都是望门投止,处处受人尊敬。
而宦官们,在全国上下都是一片骂声。
如此宦官集团为了取得舆论胜利,就要培养自己的士人力量。
其中鸿都门学就是他们最重要的培育基地,很多学生入学,都会被宦官给予很大的优待,毕业之后,也会赠与高官。
最差都是四百石县令起步,有些甚至是刺史、太守,高官厚禄,平步青云。
因此在东汉入学鸿都门学几乎就是等同于被视为宦官党派,要被当时的士人唾骂。
虽然同为读书士人,却与那些正统士人格格不入,时常受到排挤。
难怪皇甫嵩对自己态度大变,原来是这个原因。
陈暮无奈。
东汉的官僚集团还没有被乱世的格局打破,至少还能维持五年。
他本来就没有打算与其中任何一方作对,夹缝中生存,慢慢等到大变之时来临即可。
可身处于这个时代,就难免身不由己。
皇帝轻飘飘的一道指令,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自己的阵营,甚至改变自己的意志。
封建社会害死人呀。
陈暮长叹。
“子归贤弟,天子圣旨,你不开心吗?”
王钧见他沉默不语,脸色微变。
陈暮脸上挤出笑容:“我这是喜极而不知道如何表达。”
你看我笑得多开心?
似乎是察觉到了陈暮的勉强,王钧淡淡地道:“贤弟可不能辜负了天子一番美意。”
卫士将手中的长盒递来,陈暮接过去,勉强笑道:“这是自然。”
打开长盒,里面摆放着一把精美无比的长剑。
看尺寸应该是普通文人带的剑,约有五尺长,差不多是1.2米。剑锋锐利,上面雕刻花鸟兽纹,纹理清晰,色彩鲜艳,末端还吊着剑穗,旁边则有细长的剑鞘。
“好剑!”
陈暮拿在手里,顿时觉得武力值加了最少5点。
虽然肯定比不上方天画戟,青龙偃月刀之类的神器,但相比于普通市面上的剑做工和材料都强上无数倍,拿去换钱都少说值个数千钱。
“贤弟喜欢就行。”
王钧笑呵呵地道:“常侍还让我给你托句话,你送的礼物他很喜欢,去了洛阳,喜欢你亲自去他府上一叙。”
陈暮心中冷笑。
这是在逼自己站队了呀。
有曲逆侯之后这个名头,再加上这些日子的卓越表现,看来宦官集团已经注意到了自己。
十常侍也不是傻子,面对朝野上下的舆论压力,恐怕已经有所图谋。
那皇甫嵩的奇怪举动?莫非他是在暗示什么?
陈暮一边脑子里飞速旋转,一边表面恭敬地道:“这是自然。”
二人咸鱼兄弟相逢,少不了相谈甚欢,又多喝了几杯,谈兴渐起,一直说到深夜方才罢休,各自回去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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