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京城,五皇子要进宫觐见皇上,他老人家还在御书房等着,韩十一却要先去秦府走一趟。她是五皇子的伴读,如今又一同遇险,理应与五皇子进宫面圣,然而车驾过城门时她略一思索,决定还是走她不着调的老路线,没过门的媳妇病了,一着急连见皇上都顾不得了,这才是她韩世子的本色,她最近已然太务正业了些,长此下去岂不是让皇上担心得又要失眠?
于是韩十一堂而皇之地跳下车,上了韩府后候在城门内的马车,众目睽睽之下丢下五皇子走了。车里的沈成隽和周学章看不明白,说好的断袖情深呢?这为了没过门的媳妇就丢下殿下走了算怎么回事?见五皇子面沉如水,一言不发,两人便期期艾艾地想要劝她几句,还没来得及开口呢,韩世子已经轻巧地跳下马车走了。
五皇子见韩十一毫不犹豫地丢下他奔了秦府,虽猜出她心中所想,却还是有些闷闷不乐。转而想到不知秦家搞的什么名堂,那秦姑娘是真病还是另有企图,在马车行至宫门前,又派了寄野去秦府打探。
寄野领命急匆匆赶去秦府,结果他到了才发现,韩世子走得时候一脸焦急,此时却还没到呢。
韩世子这会儿坐在自家马车上,正听金子汇报情况。
一听说秦二姑娘出了事,金子便已先去探望过了。金子表面身份虽只是个丫鬟,但合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得韩世子宠爱的通房丫头,将来是妥妥的姨娘,如今又是以韩府的名义前来探望,秦府便也没敢慢待了她,是钱氏亲自相迎作陪。
金子问起秦婉宁的病情,钱氏便用帕子抹了眼泪道:“她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闺房里绣嫁妆,谁料前几日忽然晕倒了,当时请了大夫来看,只说今日劳累身子虚,开了方子煎了药吃,当天夜里也醒了过来,我们本以为这是药对了症候,谁知这病却越来越重,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昏迷,清醒的时间加起来也没有半个时辰,昨日更是一直未醒。请了全城的名医来看,也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症候,如今大夫瞧着,更是方子都不肯开了,只叫另请高明,这岂不是急煞人了?”
金子听钱氏如此说,奇道:“这病只是昏迷,还有其他症状吗?”
钱氏道:“大夫也是这般问,可偏就只是昏迷,身上也不痛不痒的,也并不发热……”
金子便提出要见一见秦二姑娘。钱氏似是有些为难,却还是应了,亲自带了金子去了秦婉宁的房间。
此时秦婉宁正在昏迷中,丫鬟紫儿正在为她擦拭手脸,见钱氏带了个陌生的年轻姑娘进门,还以为是哪里寻来的医女,待到得知是定国公府派来的人,便当即跪了抱住金子大腿哭求道:“奴婢求姑娘救救我家小姐,如今只有国公府出面请了太医来,我家小姐才有救……”
金子见紫儿抱着自己腿嚎啕,着实有些惊着了,忙拉她起来,走近床边细瞧秦婉宁,见她因昏迷断食,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形容消瘦憔悴,确实是一脸病容。
金子告辞而去,便连忙派人去猎场给韩十一送信。那派去的人赶到猎场,等到了晚上,才恍惚听说五皇子出了事,自家世子跟着五皇子也下落不明,急匆匆又往京城送信,将情况回报金子银子和府里总管。
金子是昨夜子时才得了韩十一出事的消息,当即便派了韩家在京城里安插的高手全部出城去,势必要保全世子平安。因是深夜城门紧闭,无诏不得出城,一行人是跃下城墙出京,天未亮便已赶到了猎场附近,很快便寻到了韩十一留下的联络标记,一路赶去北大营,却终是比韩十一等人晚了半步,未曾相遇。
而金子则一直守在城门前等消息,一个时辰前才得知韩十一跟随五皇子已在回京的路上,算是放了心。这才又想起秦婉宁还危在旦夕,等着韩十一拿主意。
韩十一听完金子讲述,即刻便吩咐人回府去召林包子来秦府汇合,并嘱咐让林包子粘一绺胡子再出门。
车行到秦府,秦大人和钱氏已先得了消息,迎至大门前。韩十一整整衣襟,摆足了派头下车见她的这对便宜准岳父岳母,略一拱手算是见礼了,漫不经心道:“秦大人,夫人。”
秦大人见超品国公府世子先行与他行礼问安,到是受宠若惊,长揖回礼道:“世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要怎么迎呢,这都迎到大门外,难道去胡同口?
韩十一略点点头,先行步入大门,直言道:“听闻二小姐微恙,前儿我府上正来了位老大夫,最擅治疑难杂症,可否容他为小姐把把脉,或许有些帮助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