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蓉直跺脚,指着他想破口大骂,又怕招来府中的人,硬生生憋着一口气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你去外面乱混也就算了,还叫人去家里找麻烦?母亲多大年纪你不知道吗?你可真是陈家的好儿子!”
听到兄妹吵闹,陈于氏心中很不好过,可在心里面还是儿子重些,眼下只想尽快将事情解决完。
“蓉啊蓉……赌坊的人还在家里守着,你行行好,把钱给我们,家里舒坦了,你爹在天上也过的安稳些。”
陈蓉没法,只能让他们回去等消息,今夜或是明日一大早她再想办法将银子送出来。
陈氏母子这才肯放心离去。
回了菊园翠枝千般劝万般劝,就不想陈蓉去做偷盗之事。如若实在不行,就跟老爷夫人坦白,说明缘由以后他们不会不帮的。
陈蓉笑她天真。
“先不说夫人如何,光是老爷那关就有得我过,他最不喜我那兄长,之前的小打小闹也是他帮我摆平的,如今再不会白白给我百两银子。夫人那里,本就与我不和,怎会助我?你别忘了,府上还有老夫人呢……”
分析下来,的确没有能帮她了。陈蓉不禁泪眼潸潸,回来的路上跟戚管家打听过了,明日修缮完成以后,就将银子搬到库房里,今晚是拿银子最好的时机。
翠枝还想制止她:“姨娘你怎么不想想,为何夫人会大张旗鼓告诉全府上下库房有老鼠洞?为何又将重要的钱财都放在破败不堪的月轩中存放?这其中,就没有什么猫腻吗?”
她虽是下等丫鬟出身,在府中浮浮沉沉,也见惯了不少事情,因此心思总比别人多些。
要说夫人此举没什么不妥,可细细想之,却又满是漏洞。库房重地,每日检查,怎么会有老鼠窝?修缮库房正好发生在陈家来讨要银子期间,夫人到底知不知晓?
这些问题让陈蓉也困惑,眼下火烧眉毛她顾不得思考更多,只想拿到更多的银子。她叫翠枝先在外面去寻个丫头片子当临时丫鬟,再叫厨房在傍晚时候备好绿豆汤,如今天气渐热,喝些绿豆汤解解暑也是好的。
翠枝只好照吩咐去做,先在街头找了个流浪女孩假装是府中丫鬟,教了她大概的规矩以后,便带到柴房安置着不让任何人看见。要是认出跟她们菊园有关系,那就糟了。
所幸女孩聪明,教几遍就会了,翠枝与她先谈妥了价钱才答应进府来的。毕竟这么大一个家,出了点事就会闹的天翻地覆,就怕不能全身而退。
陈蓉在菊园哄着青哥儿,心思早飘到晚上的行动上,虽然不是她亲自出马,出了事确是她担头一个。不过也顾不了这些,当务之急是解决陈家的烂摊子。
翠枝差人去摘星阁外盯着点,想要打听看看夫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晚些时候戚建回来,戚玉专门跑到前厅去等他,缠着闹着要去醉香楼吃晚饭。
醉香楼是世家常爱去的一家酒楼,佳肴美味,香气飘至楼外几里远,让人口水垂涎。
大女儿好不容易的一次请求,戚建总不会拒绝,也觉得许久没带孩子们出去吃过,想吃个新鲜,当下吩咐厨房不用准备晚饭,要带着府中众人去外头吃。戚老夫人不贪图这些美食,只想安安静静的,宁愿在永和堂里吃粗茶淡饭,也不想吃外头的鲜美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