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路不停,到了石墙外翻身进了院内,走进屋里,合上店门,将流淌的月色关在了门外。
………………
“啪啪啪”
响亮的敲门声打破了店内的清冷,少年急忙小跑过去开门。
“吱呀”
门户一开,少年一愣,帷帽绿衣,正是那岸边船头的怪人。
“小朋友,还不快请我进去!?”
绿衣人拢着双袖,笑眯眯地问着眼前呆愣的少年。
“哦……客官里边请。”
少年恍过神来,熟练地招呼着对方进屋就坐。
店内促狭,不过三张桌子,但胜在洒扫干净,此刻墙壁上正挂着几盏烛灯,加上今夜月光明亮,虽已入夜,屋内的视线却也不差。
绿衣人施施然去右侧的桌子坐了,不待少年招呼,店门又被人敲响了。
“啪啪啪”
“吱呀”
门未打开,洪亮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哈哈,小黑狗又长大了,你家黄老鼠呢?”
来人声音粗犷,身高体壮,面色黝黑,提着一盏马灯,正是店家口中的船老大。
“小黑狗,你眨巴眼睛作甚?”
船老大对着少年的暗示视而不见,抬脚进了店内。
“嗯?”
没有门扉挡着视线,船老大也发现了还有其他人,更奇怪地是对方正笑眯眯地跟他打着招呼。
“社会人你好啊,吃饭了吗?”
什么怪人?
船老大带着满脸的疑问回头看着少年。
“客官,这边坐,我去唤店家出来。”
少年引着船老大在靠左侧的方桌坐下,不等他沏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啪啪啪”
店内三人被敲门声吸引,都看向了门外。
“啪啪啪”
敲门声又响起,不理会船老大异样的目光,少年几步过去打开了店门。
高髻吏服,粗眉细眼,不是张策还能是谁。
………………
半个时辰前,张策从昏迷中醒转,他喝的茶水不多,之前晕倒都是因为那两记闷棍,手法老道狠辣,饶是他体格健壮,也过了许久才能醒来。
张策原地黑暗中静坐了片刻,待回复了些气力,便摸索着从绑腿内侧取了把短匕。
璟国刀具管控极严,所有的铁匠铺都是官营的,能在民间流通的铁器也就是些农具、菜刀,即便这些粗铁打造的器具也都登记在册,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专门的吏员负责清点,有缺有损都要记录在册。
若是失而不报甚至倒卖,璟国自有严酷律法等着你,是以张策这把短匕虽然已经卷刃不少,却也是得来不易,在黑市足足花了他三个月的俸禄,至于他的战刀,今日是他休沐,战刀也上交了。
希希索索地割开绑着手脚的绳索,张策摸索着检查着周遭乡人们的状况,都是昏迷不醒。
继续盘坐着恢复力气,张策脑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带乡人们离开此地,自己必须尽快制住那店家,不管是出于何目的,此地不宜久留,得速战速决。
心中计议已定,过了不知多久,张策自觉已经恢复了七八分力气,紧握着匕首,推开囚人的屋门,闪身来到了墙根处。
正当他思索该去哪寻人时,听到了“啪啪啪”的敲门声,便循着声音来到了店门外。
装作客人敲门,开门之际便以短匕挟持店家,张策思索片刻便定好计划,不再迟疑,抬手扣下了店门。
………………
少年自然认出了眼前的张策,本该待宰的肥羊此刻站在面前,少年只觉得后背一片冰凉,脑中急转着该如何是好。
与计划不同,张策本以为会是那黄瘦店家,不料开门的却是个少年,本来蓄势待发的杀气一下没了目标,顿时愣在了原地。
另一边,船老大虽然不认识张策,但那身吏服他可是认得的,不禁心中一紧,小口嘬着茶,拿余光瞥着门口。
“嘿,公务猿,吃饭了吗?”
一声不和境况的问候声传来,听得声音的张策这才注意到店内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人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同伙?过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