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刘昌郝?”
“我是。”
杨押司扑过来就将要重枷锁套在刘昌郝脖子上,孔押司挡在前面:“杨兄,你欲做何?”
“我拘拿人犯。”
“刘四根与刘昌郝,谁是真正的人犯,你我皆清楚。”
“你不与我说,须与知县说。”
“知县虽将其当人犯,开封府不会将其当人犯,李官人几日后便会回来,刘昌郝对其有大恩,你套吧。”
孔押司说了两层意思,第一层,无论武知县如何判,有李阔海在,便能闹到开封府,还是能还刘昌郝清白。其实无所谓了,主要不能让刘昌郝在路上吃苦。
第二层意思是你虽与花谷久亲近,但不是他的狗腿子,知县、押司、两个大官人,无论知县或两个大官人皆要给押司两三分薄面,然而押司最少要给他们七分“厚面”。孔押司都说了,杨押司还套,等于打李阔海的脸。李阔海是好人吗?别看他对养猪户不错,那是想卖油饼的,况且合本养猪户还在替他赚钱呢。
杨押司退却了,说:“为何你逗留之?”
“我逗留,你不知道?”孔押司说,你与花谷久亲近,我与李阔海亲近,刘昌郝对李阔有恩,我为什么不帮他?
两边势力相仿佛的情况下,那就看谁占理了,谁占了理,谁在冤告,两人心里皆清楚的。
“不戴枷锁亦可,速行。”
“有老人呢,行不快。”刘昌郝无所谓地说。拖到现在了,陈绎应当早出发了,也快到达尉氏县城了,谁怕谁!
一行人温温吞吞地向县城出发,到了县衙,都快临近黄昏时分,武知县十分不快地问:“孔押司,为何耽搁到现在?”
“刘昌郝家里事务多,须逐一交代,且带了一些相关人证过来,故有所耽搁。”孔押司答道,但他与刘昌郝都在看,开封府的人呢?
“人犯呢?”
孔押司想到了棉花,虽未看到开封府的人,但也未看到韦小二,于是壮着胆子说:“明公,罪证未落实,刘昌郝也不能呼为人犯。”
武知县真的恼了,一拍镇木:“你下去,带人犯上来。”
不用他带,刘昌郝从门口走了进来,只是一拱手。
以他的名气,拱手也足矣。
武知县更怒,说:“给某杖。”
花谷久早安排好了,打时重打,打死最好。
两个衙皂将刘昌郝按到地上,拿出刻意准备的杀人杖,朝刘昌郝屁股上打去,这个杖比前年的杖更重,仅几杖,就将刘昌郝屁股打的血肉模糊,人也昏阙过去。
刘四根、梁永正与刘昌郝大伯看得眉开眼笑,心想,好,就这样打。
“泼醒,再打。”
两名皂吏用冷水往刘昌郝脸上泼,泼了好一会,才将刘昌郝泼醒,继续打,孔押司懂了,他惶恐不安地又闯进去说:“明公,你欲有意杖死刘昌郝乎?”
“杖死了,也只是死了一个刁民!”
“他非是刁民……”孔押司忽然停下,因为外面来了许多人,有穿朱服、绿服的官员,还有近百名骑兵,几名青服皂吏,以及韦小二,他立即跑出去,大喊道:“是不是陈府尹?”
“某是,”陈绎也看到公堂上的情形,急切地翻身下马。
“陈府尹,不好,武知县可能受了贿赂,亲自承认,欲活活打死刘有宁。”
“停下,停下,谁也不准打,”另一个穿着绿色公服的官员一边下马一边尖着嗓子大声喊,不用说,是一个太监,而且他动作更快,比陈绎还要领先一步跑到公堂上。
“啊呀,啊呀,”他又叫了两声,刘昌郝打的太惨了,屁股整成了两块血疙瘩,都快打烂掉了:“是你们动的手,抓起来,抓起来。”
几名官兵立即扑上来,将两个衙皂按在地上,然后找绳子,捆了起来。
“刘有宁,陛下问你,有此委屈,上次召见,为何不语之,难道你连陛下亦不信任?”
那种场合能说么?但太痛了,痛得刘昌郝呲牙咧嘴,连话都懒得说。
“刘有宁,某来迟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