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一直都陪在萧远卿身边,见了刚才这情形,眉一拧说道:“爹,你看你把常大叔吓得,你再把他吓死了,看谁还给你看病。”
萧远卿习惯了别人对他的百依百顺,听见萧遥这种朴实的话语更觉得受听。
“我说什么了,他自己吓自己还赖我?什么道理?”
萧遥不接这茬,话锋一转,“昨儿我去看老三了,他好多了,他就一儿一女,平时就爱如珍宝,稷儿走得突然谁能受得了,这才病了一场。对了,还有那个姓杨的,他就欠我再扇他几巴掌,总给老三添堵,我真想……”
萧远卿瞥了他一眼,“闭嘴,朝廷命官是你随便打的?”
萧遥一脸委屈的模样,他喃喃着:“爹您知道他多可恨吗?您老人家也知道我从不参合朝廷的事,可我都知道他最近一直在搞事,要把老三拉下太子位,爹想想我都知道这事了,你说说这有多大动静,他根本不怕我们的储君殿下呀,储君是君呀,他对储君这样,难保……”
萧远卿怒目圆睁,打断萧遥的话,“不要乱说话。”
萧遥无耐地闭了嘴,他偷瞄一眼父亲,他明明看见一抹幽光在父亲眸中一闪而过,他忙侧回脸去,装作不知。
半月的修养后,萧楚的病情稍愈,但一份军报又让他的心境顿失平和,南疆语族又开始闹腾,叛乱者杀了朝廷派往当地的官员。当年有大臣主张对语族减丁灭族,是萧楚以太过残暴为由主张以安抚政策为主。如今此种情势下,必会有大臣上本议其过失。
萧楚病愈后第一次参加朝议,殿内各大臣的眼神皆躲躲闪闪,东宫失子,现在又有语族叛乱之事,太子亦要担责,一向见风使舵的官员在此种时刻哪里会敢和太子再多有瓜葛。
萧楚藏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朝中局势极不利他,但他必须竭力渡过此次难关。他极力让面容平静如水,毫无波澜,可他的思绪却如夏季茂盛的罗滕盘结交错不定。
皇帝下意识捂了捂仍然有些痛楚的胃部,他锁紧眉头,垂着眼眸,细细听着官员关于南方灾情的汇报,他阴郁的面容让人越发紧张。
“户部马上调拨银两给灾区,同时也开始筹措为镇压南疆所需的钱粮。”皇帝低沉地说着,他的脸色更加暗沉。“至于去往南疆的将领,朕已和几位大臣商量过,信国公万景衡为主帅,帅京郊应变之军一万前去镇压。”
户部尚书李深与信国公万景衡纷纷撩衣出列跪地领旨。
萧远卿轻叹一口,“多事之秋呀,望众卿同心一切以国为重。嗯……,”他略略沉吟片刻,“没事就都散了吧。”萧远卿努力挤出一丝笑意。
就在这时,忽杨从实走出列队,他手捧笏板,屈身一躬,“陛下,臣有本要奏。”
萧远卿双眼微瞠,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他想起了萧遥对他说的那些话,他祈祷着杨从实千万别提那些他不该提及的事。
“今南疆语族叛乱全因太子妇人之仁,沽名钓誉,贪图美誉,令生灵涂炭,百姓遭难,太子应付引祸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