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内,于氏已哭至晕厥,静姝令钱氏、童氏守在其床前。
而萧楚则赶走了所有人,自己独自守在小载稷身旁,静姝和张兴只能在明间里远远看着他,不敢上前一步。
静姝面色苍白,她深知载稷的死意味着什么。东宫只有这一个男孩,如今还在皇后丧期,萧楚无法与妻妾同房,至少两年内东宫都不会有新的男嗣诞生,这对储君是致命的。萧楚也已年近三十,这样的年纪仍无继承人足引起朝堂的不安。
“皇上驾到。”
静姝等人忙跪地迎驾,但萧远卿似乎根本看不见他们,直奔里间而去。
萧远卿走进里间时他才发现萧楚正抱着小载稷,萧楚垂首蹙眉轻轻抚着载稷的小手,他仔细端详着儿子秀气的面容,眼神悲戚得让人不忍直视。
萧楚好像没听到太监的通报之声,直到萧远卿走近才发现了自己的父亲。他看着父亲略带责备不满的神情,回想起父亲早就让他重视自己子嗣的问题,而他却自负得有些轻狂,完全没把这些放在眼中。
如今他不但丧子,作为帝国继承人似乎也是不合格的。
萧楚抱着还有余温的儿子,见到踉跄着走来的老父亲的苍老面容,悲伤彻底无法收敛,他失声痛哭起来……
这本应该是大周三代君王共处一处的景象,但萧载稷的名字再也无法记录在帝王谱上,也许萧楚的名字也不会出现在那里……
殿外秋风咋起,让人颇感秋寒之至。
万景衡轻轻拉了拉袍子的衣领,殿内生了火盆,才入秋,这样的温度似乎让景衡这种体格健壮的男子有些难耐碳温。他望着眼前倚在软榻上的萧楚更加心神不宁,心中更感火热,他端起茶,慢饮一口解去几分热意。
“我觉得我不但克母,还克妻,更克子。”萧楚一脸生无可恋,他的语调十分哀怨。
“殿下常说这些不过是那些神棍为了骗人钱财说的胡话,今日怎么也……”
萧楚懒懒地叹了一口气,他侧过脸扫了一眼景衡的脸,“你的脸红了,我在病中,他们怕我冷才生了火,但对于你这种体魄强健的人似乎难忍这种秋日里的炭火。”
“我是中午吃了辛辣的东西,反火。”
“编,接着编。你说起谎没那个混账说得通顺。哎,那个混账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还有她……”
“都挺好,不过蔓华不常在她身旁,易先生一家照顾着她。”
萧楚嘴角微微一挑,“他是怕我生气吗?”
“蔓华是个明白人,他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