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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心在情天,身坠苦海

整个上午我都还沉浸在昨晚的梦里面,我感觉那不是一个普通的梦,那是发生在远古时空的一段真实的历史。但是,我又有无尽的疑惑,远古蛮荒大地是地球么?我感觉又不像。我的身心沉浸在梦里,以至于上午父母跟我说了什么我全不记得了。中午吃饭的时候,父亲跟我说已经找风水先生看过了,两天后就是一个合适的日子,可以把钱舒儿的骨灰跟曾祖父安葬在一块,但是不能同穴,只能在曾祖父的坟边建一座新坟安葬,毕竟动祖坟是大忌。

我没有意见,毕竟比邻而葬也算是圆了钱舒儿的梦了,她当初也并没有要求葬同穴,只是说要葬在一起。

钱舒儿的事谈定了后,我的心里也似一块石头落下了,心情畅快了很多。我感觉到自主流淌在身体里面的神秘力量壮大了一些,浑身舒泰无比。难道是因为念头通达的原因?然而外在的表现并没有什么异常。我曾经以为我的力量应该变大了,我找家里装米的袋子试了一拳,痛得我直叫唤,看来自我感觉和现实是有差距的。

对了,我得给大胡子打个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我拨通了大胡子的电话,大胡子告诉我可能是跟我的血脉觉醒有关,并说他已经跟师父说了我的事,还问我哪天去南京找他。我告诉大胡子可能还要过两三天家里这边的事情才能完。然后我们再聊了一些其他的,就约定见面再说了。

闲下来我就帮父亲打打下手,父亲是个木工匠,在全镇都小有名气。

时间过得蛮快的,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那天清早,家里的亲戚们都来了,父亲对外的说法就是祖宗托梦,找回了抗战时期的祖宗夫人骨灰,现在应祖宗梦里的要求,与祖宗安葬在一块。亲戚们都比较淳朴,都信了,免去了过多的解释。

从家里到葬地是我一路捧着骨灰盒,父母与我并排,送葬的队伍跟在我们的后面,哀乐一路响起。

从出发到下葬和堆土,自有一番仪式,在此略过不表。

因钱舒儿生于何年何月及死于何年何月均已无从考证,故墓碑上只写着“杨氏先祖杨一传夫人钱舒儿之墓”。

把钱舒儿葬下后,亲戚们和送葬乐队都回去了,我请父母也回去招待亲戚们。我独自留了下来。我跪在钱舒儿的坟前,说道:“钱祖奶奶,我把您的骨灰送了回来跟曾祖父葬在了一块,我做到了,可是我的心里充满了愧疚,我没有把你的魂也带回来,对不起,但愿苍天有眼,让您的灵魂挣脱亡灵的枷锁,可以重新轮回。”

完了我又跪倒在曾祖父杨一传的墓前,默默地倾诉:“曾祖父,玄孙不孝,给您请罪了,我没能把钱祖奶奶的魂给带回来。我知道你们一定很恩爱,虽然你们的爱情只有不到短短的一年,可是钱祖奶奶死了后仍执念不消,在人间做了几十年的孤魂野鬼,只为跟您葬在一起。你们的爱情感人至深,可是苍天无情,命运不公,让你们受尽磨难,最后却以这种方式聚在了一起。每每想起,我就难过无比,我也无比的痛恨那些恶人邪魔。玄孙今生当以维护人间正道,铲除世间邪恶为己任。若您在天有灵,请见证玄孙的决心,保佑玄孙成长。”

我在曾祖父夫妇的坟前呆了很久,我跟他们倾诉了我成长的烦恼与快乐,还有我今后的打算。我发现这样子我可以毫无保留的把自己放开来,把憋心里想说不敢说的话也能倾诉出来。有些话我跟父母都放不开来说,可是在这里我却自然的说了出来。可能人就是这样吧,很多的话对生者不敢说或者不愿说,对逝者却可以毫无保留地倾诉。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亲戚们都走了,也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我默默地坐在餐桌前等着开饭。

吃饭间,餐桌上没有往日的活跃,我心里知道,其实父母也蛮同情钱祖奶奶的。我帮父母都夹了菜,然后说道:“爸爸,妈妈,我爱你们,有你们,我真幸福。”

父亲和母亲一怔,而后动情的同时说道:“老公(老婆),儿子,我也爱你们,有你们,真幸福。”

而后我们相视一笑,父亲大声地说道:“别说那么多了,来,夹菜吃。”

多么温馨的一顿晚餐,要是时间永远定格在这里就好了。

小镇的夜,安静而神秘,天上繁星点点,地下树影婆娑,微风轻拂万物,一切生灵都在这美好的夜里静静的入睡,或许只有墙缝里的蛐蛐和远处池塘里的青蛙还在卖力的叫着不肯入睡。

我也入睡了,并且又做起了梦。不过这次竟是曾祖父入我梦来。梦里的曾祖父六十多岁的样子,依稀可见年轻时应该是个翩翩公子。曾祖父看着我,对我灿然一笑,长吟道:“十八出国二五归,长年不侍父母前;心虽歉然无悔意,低头不理岁月催;一心只想为国事,无奈时局不由我;直到得见舒儿面,方知前路已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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