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
陈杏儿用力咬着下唇,着急的看向卢氏。
卢氏微微摇了摇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转向陈果儿的时候已经换上了笑意,“果儿,大伯娘知道你心里委屈,可这话不能乱说,那绣鞋也不会自己跑去李家是不?”
“对呀。”冯氏一拍大腿,一脸的幸灾乐祸,“这下你怎么说?”
“出,出事的那天,我们果儿的鞋丢,丢了。”
李氏低着头,手紧紧的抓着衣摆,声若蚊讷的解释。
陈果儿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李氏虽然胆小,但还知道保护自己的孩子,陈果儿对她的印象好了一点。
“丢了?哈。”冯氏冷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你当时不说,现在却说丢了。我看是遭贼了吧,还是家贼,你家果儿自己偷了绣鞋送给了李二狗。没想到人家又给送回来了,真是,我都替你臊得慌。”冯氏夸张的用手指刮脸。
李氏脸涨的通红,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站在她旁边的陈志义更是气的呼哧呼哧喘粗气。
“那就报官,让官府查清楚到底是丢了还是我送人的。”
身为一个现代人,陈果儿理所当然的认为有困难找警察,更何况关系着她的清白?这个时代虽然法治不够健全,但处理这样的小案子还是没问题的。
陈果儿的话好像一滴水掉进了沸腾的油锅,顷刻间整个东屋里就炸锅了,秦氏首当其冲,指着陈果儿破口大骂。
“你个不要脸的赔钱货,俺们老陈家是缺了几辈子德,积出你这么个玩意来,还嫌俺们的脸丢的不够是不?在家里丢磕碜不够,你还要上大堂?你勾搭野汉子还有理了是不?当初生下你的时候就该把你按尿桶里沁死。”
秦氏盘腿坐在炕头上张牙舞爪的叫骂,唾沫喷的到处都是,好像要下蛋的老母鸡。
“我是被陷害的,走哪都不怕。家里查不清楚,咱就找个能查清楚的地方去,我清清白白的,这锅我不背。”
陈果儿攥着拳头,虽然声音嘶哑,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陈果儿,并不是因为她被冤枉,而是她竟敢跟秦氏这么说话。
“你个死丫崽子,你跟谁说话呐?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怪不得能做出见不得人的事,他咋不陷害别人呐,还不是你上赶着撩汉子。我呸,尿泡尿淹死得了。”
仅过去片刻,秦氏就像炸了毛的老母鸡一样,枯树枝一样的手指着陈果儿破口大骂,又指向陈志义。
“老四,你就是这么教她的?你让个到处撩汉的小女表子怼我,你是不是恨我不死?陈家的门风都让你们给败坏了。”
陈果儿目瞪口呆,惊叹秦氏口才之流利,骂人之叼毒。当老人的这么骂亲孙女,也是绝无仅有了。
陈志义见炮火转向自己,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险些把陈果儿摔下去。李氏赶紧抱住陈果儿,也跟着跪下。
“对不起娘,都是俺的错,您要怪就怪俺吧。果儿她小,又差点死了,您老就不要跟她计较了。”陈志义咣咣磕头,一边的李氏也跟着磕头如捣蒜。
“爹,娘,求二老行行好,饶了果儿吧。她不懂事,您老就原谅她这一次吧。”李氏一边哀求,一边搂着陈果儿的肩膀往下按,“果儿,快点给你爷奶磕头认错,说你再也不敢了。”
陈果儿梗着脖子没有动,身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她不习惯下跪。
“用不着,俺们可受不起,你去拜管仲吧。”
秦氏抹耷陈果儿一眼,扭过身子转过去。
“噗!”陈志节噗嗤一声喷了出来,在看到陈老爷子阴沉的脸之后,摸了摸鼻子扭过头。
陈果儿怀疑的看着陈老爷子,黝黑的脸膛上有一抹可疑的暗红。屋子里除了陈志节之外,身为秀才的陈颖怡也尴尬的别过脸,至于其他人则没有什么反应。
看来这件事只有他们四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陈果儿快速的搜寻着曾经学过的知识,除了管仲是齐桓公的丞相之外再没有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