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轻推一下那块老旧隔板,锈迹斑斑的合页兹拉一声,缓缓合拢。潘唯宁略一侧目,问:
“你们女厕也是这样的高度吗?”
突然听他这么问,我有些莫名,本能地还嘴: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好奇女厕长什么样啊?”
他却不恼,只不紧不慢的说:
“因为男厕不长这样。”
随即食指一指地面和隔板门最下方间的距离。我俯下身子细看。视线从这里平行过去竟然能看到马桶盖!
“我们女厕可没有这么不尊重隐私的设计。”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估摸着又该得意一会了吧。
“我怎么觉得这厕所怎么看怎么诡异,这哪里像是个厕所?”
“确实不是厕所。”
“那是什么?”
“是让人丢掉尊严的地方。”
经他这么一说,再联想到刚刚目之所及的整体布置。一幕难堪的画面自然而然地浮现在我脑海。
这厕所中间的空间,能同时容纳多少人。十个?还是二十个?
“走吧。”
我发誓,虽然这里一点恐怖元素都没有,但是让我多呆一秒都实在难以忍受。
等到离开厕所,我们才发现剩下的两间没进去过的病房又全都上了锁。于是两人又开始一间间地尝试开门寻找更多线索。
出人意料的是,唯一没被锁上的仍然是我们第一个进去的那间病房。重新推开铁栅栏门的那一刻我问潘唯宁
“你说那截断了的床栏去哪儿了?”
“那就找找看吧。”
他话音刚落,一阵沉闷的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自远处传来。潘唯宁迅速地一把拉过我,同时示意我关掉手电。
躲到床下的两人,扒着几乎要垂到地面的床单缝隙小心翼翼地往外看。眼神追逐着黑暗中那道飘忽不定的亮光源头。我紧张地攥紧了拳头,却发现整只左手已被身边人的右掌紧紧包裹,动弹不得。
“我刚刚看到过这亮光。”
“嘘!”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仿佛是在房间正中停下。我不敢再往外看了。
就在这时,一道颤颤巍巍的男声突然响起。那是微弱且清晰的喘息,竟然就在耳边!我整个身体俱是一惊,下意识地揪住潘唯宁的衣领还是什么,死死依附住他。
耳边的男声继续:
“我,我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
回应这声求饶的是一阵不耐烦的鞋底拍打地面的声音。求饶声还在继续,我的十个指头也抓得越来越紧,身子竟然都抖了起来。
之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由近及远般地,那是一种近在咫尺的紧张感,紧接着哭诉声缓缓挪到了房间正中。我的身子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抖,不过面前人怀抱暖暖的,一只手掌正温柔地拍打着我的背脊,安抚着我的不安。
潘唯宁的怀抱传递着令人安定的力度和热量,轻缓好听的音调在我耳边低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