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孽徒!我让你滚,你听见没有!”
那长者见到云遮月,惊喜过后,便是惊怒,也不顾自身的伤势,直接就扑到云遮月的身上,伸手就是一个巴掌,印在那白嫩的脸上。
“师父,我不走!”云遮月干涸的眼泪再度决堤,双膝跪地,只是摇头。
“你不走?那好,本宗主现在就将你逐出师门,从这一刻起,你不在是我云凡宗弟子,你不配呆在我云凡宗!这片土寸瓦也无你半点落脚之地!”长者恨铁不成钢,一把推开云遮月,那愤怒之中所蕴藏的,是无尽的痛苦悲伤。
“大师兄,你快走吧,只有你有希望逃出去!”
那些弟子这会子也似着了哀伤,一个个都哭将起来。
“大师兄,你只有逃出去,才能为我们收尸,才能为我们报仇啊!”
我看着这些人,满身伤痕,一个个身上都带着血迹。这些人除了几个长者,其他的年岁都不大,最小的那个,也好似才七八岁而已,哭得满脸的泪痕,却依然举着剑,不肯服输。
我想,他约莫还不知道死是什么滋味吧?但他知道什么是伤心。
“师父,师父,徒儿不走,你们看,徒儿已经带回两位高手,修为高深,肯定能够保我宗门!”
师门的情谊,云遮月如何不懂?
那些人这才恍然一般,眼神从云遮月的身上,终于落在了我身上,随即便齐齐关注起了正在缠斗的舞缥缈来。
此时的舞缥缈已经占尽上峰,挥手一掌,便按在那人的肩头,直接从半空之中急速坠落而下。
“轰!”
一声轰鸣,尘土飞扬,遮天蔽日一般。众人定睛,却见舞缥缈已经将人打入地底,足足砸出数丈大小的深坑来,而那人也已经耷拉了脑袋,咽了气,尤其是左边肩膀已经直接塌陷下去。
“是……是你吗?”
云凡宗众人当中,有一个年约三十的男子,剑眉星目,颇有几分刚健之气。但是此时他却靠在另一个弟子的身上,他的右腿已经完全断了。面上更是凄惨,从左耳后被利爪抓到鼻梁,一片血肉模糊,耳朵少了半拉,眼睛那处……已经只剩淤血,那爪子划过了左眼。
他正半眯着眼睛,看着舞缥缈,好似忽然有些欢喜,这才出口唤道。
“别来无恙,墨染!”舞缥缈朝着他,微微一笑。这一刻,春暖花开,好似一切苦厄都可以在这一笑之中从容化解。
“哈,哈哈,真的是你!”云墨染便也笑了起来,略带了几分含蓄:“上次一别,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这样真好,这样真好!”
我却在两人叙旧间,看见剩余的五个大汉已经悄然靠近舞缥缈,连忙大喊:“小心身后!”
舞缥缈眼神一冷,长袖一甩,之前裹住我和云遮月的匹练再度飞出,宛若灵蛇一般将无人逼退数步。“待我清了这些叨扰人的东西,再来与你说话。”
随即,她怒喝一声,浑身气势暴涨,游走在那五个大汉之中,身形宛若惊鸿,匹练恰似蛟龙,竟是依旧占了上风。
我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修为如何,但我相信一个即将成神的帝江绝对不弱,连修成罗汉金身的明觉也讨不了好,我自是对她十分有信心。
我嘛……我却没有什么打架的本事了,在世俗之中我这身功夫还行,但这可是修真界,我没有半点修为,哪里敢打?心中的气愤随着舞缥缈的上风也消散了不少——我看见舞缥缈出手也是半点不留情面,已经卸了其中两人的胳膊,便是我也看得出来,她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看了战场一眼,转头对云遮月说:“你将众人都安抚好,我来救治他们。”
云遮月见舞缥缈果然修为了得,即便我没有出手,也对我言听计从,当即应了声“是”,将诸位门人都召集在一起。
我率先来到的,便是那位与舞缥缈有旧识的云墨染身边。
“你忍着些。”我嘱咐一句,便在他手中的断剑上捏了一把,掌心瞬间嚯开一条口子,鲜血直流。
“壮士你!”云墨染有些错愕,忙要收回自己的佩剑。
“借你断剑一用。”
我伸手夺了他的断剑,出手划开他腿上的裤子,便看见他的腿已经彻底被折断,腿骨直接戳出了皮肉之外,整个扭曲。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心有怀疑,便直接用滴着血的手捏住他的小腿,猛地发力。
“啊!”云墨染顿时吃痛,一边惨叫一边下意识地乱动。普通人的力气绝对不如我,但这云墨染好歹是个修士,虽没有完全挣脱,但也让我手中不稳。
“按住他,不然他这腿骨接歪了可不怪我。”我对他身边的门人说道,那门人也很听话,连周围伤势不那么重的几人也过来相助,直接将云墨染抱得死死的,腿上更是有两个人来拿捏,终于是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