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凡宗的祸事,在很多的书中其实都有类似,无非就是因为云凡宗的什么地品冰魄剪,几个原本交好的宗门明争暗斗之间,居然要灭了云凡宗满门。
云遮月长话短说,可他一把泪一口血地说着,这祸事也就更加凄惨了几分,听得我是义愤填膺,热血沸腾。
“简直是臭不要脸的,借不到就偷,偷不到就抢,抢不到就栽赃嫁祸,灭人满门,简直是蛇蝎心肠,比起妖魔也不过如此了!”我恨恨地骂了一句,我是最讨厌这种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却心如蛇蝎的人了。
“闭嘴!”
舞缥缈低头不满得剜了我一眼,我这才想起,舞缥缈可是巫祖,是极厉害的妖啊,差一点就成神兽了,我这比喻地不恰当,几乎连她也骂进去了。忙堆了个笑脸赔笑:“也就是被这样的事情气着了!”
舞缥缈不再多言,却是速度加快了几分。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云遮月指着一处山林深处激动道:“那云海之处就是我云凡宗山门所在!”
我闻言,自半空打量起周围景色来。
此处是连绵不知道多少方圆的山脉,好似这一路飞来,几乎连个成了圈子的村落都没有,更别说镇子或者是什么城池了。最多也就见到一两个小道观或者是土地庙,随即便是毫无人烟的山林。
山林密密丛丛,延绵几许,深秋之时更是雾霭层层,与云海交缠在一起,此起彼伏,好似波涛汹涌。
云遮月所指的山门,便在这山脉中的其中一座,乍一眼看去好似平平无奇,仔细一看却是要比周边的群山矮上半截,隐约形成了一个卧斗也似的山形,因地势原因,此地的气候明显要更冷一些,周边群山虽冷,却只有白霜,而那座矮山上却覆盖了一个山头的皑皑白雪。但有趣的是,白雪之下的丛林却格外的葱绿,在层层叠叠的云雾之下,反而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朦胧美。
我们穿过云海,眉毛上挂满了结成水滴的雾珠,在落地的一刻掉落在地上。
站在地上看这座山,又与半空不同。脚下虽是白雪半尺,但却反而比半空还温暖些,竟有一种乍暖还寒的三月假象。
我正啧啧称奇,云遮月便朝着一处所在疾驰,约莫数百丈之后,便停了下来,浑身发抖。
我与舞缥缈对视一眼,便跟了过去。
未到此处,只当是山色美景,可来了此处,却好似修罗地狱一般。
满地的尸骸,一堆一个鼓包,足有百余。依稀在白雪下露出人形来,或者暴露了脸面,或是伸出了手,便是满地的鲜血,被白雪覆盖之后,也成了少女绯红面颊一般的羞涩,可却越发叫人觉得心惊肉跳。
我看着那一个个馒头也似的“雪坟”,一时间错愕起来。
舞缥缈显然对此等景象也是暗蹙眉头,面上露出几分不忍来。
她上前走到一个“雪坟”面前,素手一挥,那还未结成冰渣的白雪便随即飘散,露出了下面的人物来,是一个穿着与云遮月一样的云衫的修士。但这个修士浑身都是血痕,血痕结成了冰,晶莹剔透,但却格外妖艳。
我看见此人身上,足有大小二十多处伤口,但最触目惊心的,是右肩处的伤势,好似被什么野兽一般的爪子刺入了臂膀,生生拉扯掉半拉胳膊,在肩膀处似断未断,露出一指的肩胛骨来。但致命伤却应该是脖子处的扭转,头颅已经完全被折断,在这半趴的姿势下,面容却是朝着天际。这样一来,那痛苦到扭曲的面容,在被冻伤以后,就真的如阿鼻地狱的惨鬼一般,只看一眼都觉得心惊肉跳。
“常、常安……常安!”云遮月几乎是跌倒了爬到那人身边的,伤心欲绝的嘶吼声,滚烫的泪滴,落在那染了血的雪花上,融化成血水流淌。
“好残忍的杀人手法,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如此!”
我又去另外几个“雪坟”处,将埋藏的人一个个都挖了出来。
有些人被直接割了脑袋,尸首分离;有的被撕裂成两半,另一半还在数步之外才找见;有的被开膛破肚,肠子缠绕在腰间,自己的手却握着自己的心脏,塞进嘴里……我惊愕得发现,这些人当中,哪怕是直接惯胸而死的,都已经是死得最安然的了,那些惨状,简直触目惊心!
见到此情此景,我此时已经决定一定要帮云凡宗报仇,再不是什么想利用云遮月踏入修真界了。而是心底深处的那条底线,被人撩拨,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愤怒,而是替天行道,为名除害的决心!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想要抓住那些人,要他们尝尽千刀万剐之后才解心头之恨。就连老和尚的死,我都没有如此过。
云遮月看着我和舞缥缈一具一具挖出来的尸体,开始还会跑上去痛哭,渐渐地,哭得嗓子哑了,再也叫不出来了,再渐渐的,连哭都已经没了力气,跌坐在地上,只是木然得留着眼泪,双目之中,再无神采。
舞缥缈也一具一具得在查看尸体,看过之后,也是神色肃然,走到我身边,低沉了声音:“这不是战争,这是屠杀。”
我点头,这里清一色的,全部都是穿着云凡宗衣衫的云凡宗门人,连一个外人都没有看见。而且,若是战斗,杀死足以,何必如此残忍虐待?
这就是屠杀!
一面倒的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