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氏隐门的权力之战正式拉开帷幕。
古枳的雷厉风行,和狠辣残忍,很快就成了族内风靡一时的存在,而古世淮也在她不要命的针对打压之下,在曾是同僚的放弃之下,摇摇欲坠。
背叛来得如此之快。
他也从没想过,会有人将一切安排地如此分毫不差,甚至教他退无可退。
一切的算计都搭在了前头,他的后头,腹背受敌。
于是,在继姜维之后,古世淮成了古枳地下室的另一位嘉宾。
“古枳,你真的以为自己就这么赢了吗?”
被装改过的地下室像极了一个另类囚牢,古世淮坐在里面,依旧保持着一开始的整洁与端坐。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握在拄拐上的手,力道到底有多足。
站在门处,古枳隔着一段距离,看着里面即使落魄至此,也不愿卑躯狼狈的人,手指落在铁杆上,轻轻刮过。
“爷爷,你看,如今境地对换,站在牢笼里的人,变成了你呢~”
她站定转身,直直与里面的人对望,眉梢是张扬的弧度:“这样看来,我不赢,谁赢?”
“我早该猜到,你这个棋子,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握在我的手里过。”
古世淮浑浊老眼微眯,里面泛起的是几缕阴冷幽黑:“从你开始有自己的思想开始,我就该加倍提防的,只是可惜,当时的我注意力全部在了古喑那里,忽视了你这个被我一手养大的毒蛇。”
“这番话说的倒是掏心掏肺,让人心感愤怒啊,”古枳轻笑:“可是爷爷,你输得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把一切自以为是的攥在手里,狂妄的认为自己拿捏住了所有自己拿捏住的。
这种自负,才是他输掉这盘棋的关键。
“您把自己看的太高,总以为这主位不过手到擒来,可惜了,主位周围危机四伏,虎视眈眈的狼,可不止您一条。”
真的以为他的那些盟友就会无时无刻的抵在他身后吗?
这些人呐,能为利益折腰,便也能为利益反水。
古世淮眼底的幽深里过下的怒意散翻江倒海过后,归为一片浊意的嘲。
他深吸一口气,笑:“我的枳儿,事情不到最后一步,答案就是未知的。”
视线从他身上掠过,古枳转身,背对着他垂眸:“所以,爷爷,我很期待,你跪在我的面前,卑躬屈膝的那一天。”
“你也别想着去了残你那自以为是的傲骨,比起老家主,您的那把老骨头,沾上古字,都是埋没了这个家族。”
野心妄大,毁他人人生,夺血脉同族性命,贪权谋高位。
这样的一个人,连灵魂都是脏的,却还在可笑的维持着自己表面那假的不能再虚假的,风道傲骨。
她这一生飘荡浮离的始作俑者,怎么可以那么早早的,就结束了生命呢?
“借您和我们阿喑的名号用用,我该去拿,我的主位了~”
清脆的高跟鞋搭在地板上发出的脆响混合着冷意,表示着有人的离去。
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
看着渐渐变远的倩影,古世淮阴蜇的老眼里,讽刺横生。
他缓缓的声音在室内回荡漂浮:“我等着你,来拿回你的尊严。”
那个为了活命而匍匐在自己身前哭喊求饶的小家伙,的尊严。
他这一生机关算尽,最终不是败在对手的手里,却丢在了那个自己一度以为的小白兔手中,何其可笑!
可是。
古世淮低低笑出声。
他都这般下下场了,古枳,你以为,你会差得到哪里去吗?
古氏在各地的无数旁系得到消息的时候,本家已经易了主。
那个从血脉最近的一支旁系出来的年轻少女,他们从来没有听过她的名字,听见的时候,她却以一中令人眼红的方式站在了高处。
俯瞰望着,与他们叫嚣着。
可独揽了大权的对手,往往让他们无可奈何。
本家,永远是古氏的最高权力中心,作为匍匐在本家脚下生存的旁系,他们只能听命。
“去吧,让我们族人代表们,都来参加这场,盛大的宴会。”
垂眼吩咐着下面的人,古枳微俯身,抬手落在娇嫩的花朵上,两指微微一用力,便将那绽放的娇艳欲滴的花,摘进了指间。
映衬着她白皙的手,格外好看。
站在祖宅之内,古枳抬眸,看着眼前的星空幕布,是一片璀璨的画布。
她喟叹了一声:“果然,高处的风景,总是迷人的。”
比起犄角嘎达里的肮脏和黑暗,这里,仿佛天堂。
身后有细微的响动。
她微仰的下颚一顿,垂颚缓缓转身。
昏暗里,古喑缓缓走出来。
“听说,你准备在这场族宴中,将自己的名字落上族谱。”
夜色里,有明灭的火光一闪而过,映过她肆意张扬的眉眼,化作一抹猩红。
唇间溢出一道银白的雾,古喑缓缓抬起的眼底,闪着流转的殷。
借着微弱的灯光,古枳看见,她白的过分的脸上,嫣红点点。
那是血花的模样。
妖治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