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安亲王婚礼定在同一天,原定于六月初六,但由于皇帝的身体急转直下,随时可能撒手人寰,皇后和礼部商议将婚期改到了三月十六。
给准太子妃和准王妃的纳征礼,同样定在同一天。
敲定二月二十下聘。
下聘前一天,礼部尚书余束礼将最终定下的聘礼单子呈给皇帝皇后过目,刚出宫就被叫到安亲王府。
燕时递给余束礼一本红皮册子,“送给徐府的彩礼,加上这些。”
余束礼翻开册子一看,顿生惶恐,捧着礼册的双手微微颤抖。
“王爷,这、这不合规矩,陛下和皇后知道,怕是……”
两千多里封地、京郊几十个庄子、铺子奴隶无数,连王府大宅和大宅内养的马都添进礼册,如此多的资产,这是将自己拥有的都添了进去。
“本王的东西,本王自己能做主,你只管照做,父皇母后那儿有本王担着。”
余束礼心道若是他的儿子如此胡闹,非捆起来脱了裤子打他百十大板不可。
王爷不是他的儿子,打不得,但劝还是要劝的。
“王爷,恕臣多嘴,这些东西都是王爷用命挣来的,亲王封地更代表皇权荣耀,便是王爷愿意给,王妃怕也是不敢要的,再者亲王妃聘礼重过太子妃也不合礼数,陛下和娘娘断不会准允。”
余束礼长揖一礼,恳切道:“请王爷三思!”
“封地治理权还在本王这儿,给王妃的不过是税收进账。”燕时态度坚决,“本王意已决,你不必多言!”
本着为人臣子的本分,余束礼长篇大论又劝了一炷香。
燕时被他说的心烦,冷脸道:“不想被本王记恨,就赶紧回去准备,明日下聘本王会亲自到场,若让本王发现少一样东西……”
燕时点到即止。
心知劝不动,余束礼揣着沉甸甸的礼册,满面愁容离开了书房。
出得王府大门,余束礼转身对送他出来的林昊客气道:“林大人请回。”
林昊一本正经道:“风大,余大人雪鬓霜鬟,王爷担心大人摔跤,命我护送大人。”
打算去宫里告状的余束礼:“……”
余束礼对着大门内举高手臂抱拳,“多谢王爷怜恤,”随后拍拍大腿,尴尬而又不失礼貌,“虽说年齿不幼,幸得陛下泽被四海,腿脚还算稳健利索,林大人日理万机,怎敢劳烦大人护送?”
“不劳烦,”林昊目光一沉,“王爷还交代了其他事情,需得跟在余大人身边才能办。”
“何……何事?”余束礼瞟了眼林昊手里的剑,咽了下口水。
安亲王还是燕二公子时便桀骜难驯,打伤碍他眼的下臣不是一回两回。
自己好歹是二品大员,应该……不会吧?
林昊嘴上没有回答,但抬高横在胸前的长剑替他答了。
能屈能伸的余大人……认怂。
次日。
代表皇家下聘的礼队排成四列,两列进了尚品巷第一家陈国公府,另两列到第四家的徐府。
准太子妃是陈国公唯一待字闺中的孙女陈嫣。
抬聘礼的队伍从陈国公府进进出出,从辰初到巳末,整整两个时辰才算完。
而抬到徐家的金银珠翠、奇珍异玩、房契地契,光从面上看已比给准太子妃的多出数倍,更别提外头人暂时不晓得的千里封地和无数奴隶。
纳征礼结束,燕时随礼部的官员和媒婆一起离开。
老夫人捧着聘礼单子,看向堆满几个院子的箱笼,心中惶惶不安。
三夫人也怕。
生养女儿的,谁不盼着女儿觅得敬她爱她的如意郎君,丰厚的聘礼,从一定程度上能看出夫家对女儿的重视,但……安亲王对她家闺女,是不是太过了点?
旁的还好,封地税收归属转让文书和堆了十几箱子的奴隶身契,太吓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