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你还早,我来的时候,还没什么人呢!”
“句爷,你别在这瞎得瑟了,赶紧过来,等拍卖的时候大家看出的价高就行了!”
“是啊,你句爷也不差那俩钱,别添乱了!”
句爷一听,有些无奈,只得站回了人群里。
这时,在胡青柱的面前,已经摆了几件东西了。
除了刚才那件句爷想要的东西外,还有一尊沾着泥土的金佛像,两件小个儿的青铜鼎,还有大大小小五六件瓷器,有两件还有点破损了。
句爷转头一看,见着了罗宇洋,开始惊讶了一阵儿,然后又笑了起来。
“幼,这不是专家嘛,你也过来淘两件?”
罗宇洋澹澹地说:“有什么可淘的,彷制品而已。”
罗宇洋的话传到了周围人的耳朵里,就像是一颗炸弹扔在了人群中似的。
“小伙子,你可别乱说啊,这还能假的了?”
“是啊,明明是刚从墙里扒出来的,应该是真东西。”
“你不懂不要紧,但也不能乱说啊,人家胡青柱可不愿意了。”
胡青柱确实不愿意,冷冷地看着罗宇洋。
“年轻人,你说话可要有证据,我这儿的东西不可能有假!”
句爷的表情就有些奇怪了,拉着罗宇洋的胳膊说:“你要是不想要,就别掺和了,耽误了人家胡青柱干活。”
这时,站在罗宇洋身后的韩大鹏却说:“那不行啊,如果真是假的,怎么不能不管呢,这里的人肯定会上当的啊。”
这时,人群中有人说:“你说假的,有没有证据,我们也听听。”
这时,句爷一直都在给胡青柱使眼色,但胡青柱似乎并没有看到,就是在打量着罗宇洋。
罗宇洋走上前去,指着那件刚才句爷看上的东西说道:“大家知道这是什么吗?”
有人应道:“是瓷枕头吧?这东西我好像见过。”
罗宇洋点点头,便又详细解释了起来。
“这个形状我们叫腰圆枕,流行在金代,那时候北方窖里经常烧造这玩意儿。”
“这件腰圆枕做得很真,我差点都被骗过去,比如说底部外露的胎,是一种稍微泛灰一点的灰黄胎,胎子很老旧,这是传世品里面的现象。”
“另外,这绿釉做得很薄很均匀,表面呈现的也是很含蓄的光泽,这也是老瓷器的特点之一。”
胡青柱不乐意了:“年轻人,你说这么多,不就证明我这件东西是真的吗?”
韩大鹏说:“你别着急,罗老师还没骗着完呢!”
“本来呢,这件瓷器从各方面来看都做得很完美,无论是器型还是釉面,还是胎的做旧程度,都可以鉴定为金代的磁州窖系出品。”
旁人一听,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东西年代那么久远,算下来大概千八百年了。
罗宇洋说得也是有理有据,很多人渐渐都从怀疑,开始变得信服起来。
“但是,这彷造还是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破绽。”
很多人都好奇了起来,到底是什么破绽,能让这年轻人断定是这件彷造品。
只见罗宇洋蹲下来指着腰圆枕最上成的纹饰说:“这上面的刻花是刻的云凤纹,刻工倒是很地道。”...
“但问题在于,这上面的凤脖子上,有羽毛。”
旁边的句爷怔了怔:“凤脖子上有羽毛不是很正常吗?”
罗宇洋笑着摇了摇头:“云凤纹的刻花,这种装饰方面是在宋代时期一直到元代,甚至保留到了明代早期。”
“在早些时候,劲部是没有羽毛的,就有‘凤颈无毛’的说法,但是到了明代中期以后,工匠才会在凤颈上使用大量的羽毛做装饰。”
“所以,胡家这件东西做的不错,算是件艺术品,可以叫做刻花纹腰圆枕的……高彷品。”
罗宇洋这刚一盖棺定论,旁观者们就骚动了起来。
“胡青柱,怎么回事?你家房子里扒出来的东西怎么还是假的!?”
“卧槽,差点就上当了!”
“喂!上次在你这花了三千买的青花罐不会也是假的吧!?”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大部分人都摇着头骂骂咧咧地走了,只有少数人还在院子里大喊大叫。
这些人有的是上一次在胡青柱这里买了东西的,还有的应该是胡青柱不知从哪找来的托儿。
胡青柱急了,大声喊道:“别批批了!不买东西的,都特么给我出去!都给我滚!”
句爷一听,胡青柱是真急了,连忙拉着罗宇洋就往外走。
“罗专家,别在这呆着了,这胡青柱脾气特别倔,差不多就得了,惹急了他没好处。”
一行几人,又从胡青柱的老宅子里出来。
方光辉又再次感叹:“这古玩行当里的水也太深了,我还以为这里有真东西呢。”
韩鹏马上说道:“那可不,方老师,要不是专家在这里,您老怕是又要上当了。”
“对,对,专家就是专家,活眼金睛啊!”方光辉朝罗宇洋竖起了大拇指。
这种话听得多了,罗宇洋觉得没什么,便谦虚了几句。
这时,句爷又把罗宇洋拉到了一边:“罗专家,这次我可是服了,我在这一行也挺长时间了,可今天可不是你点破这个局,我还真差点上了当呢。”
罗宇洋笑着点点头,知道句爷还有话要说。
只听句爷从怀里拿出一个物件来,递给了罗宇洋。
罗宇洋拿在手中一看,不禁眼前一亮。
这是一件非常精致的小把件,整体呈一个小瓶子状,洁白无瑕,几乎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杂色。
这小瓶子的顶上,还盖着一个小盖子。
罗宇洋一拧,一拔,便将盖子拔了下来。
罗宇洋先是看了看盖子,又看了看小瓶子里面。
句爷看罗宇洋看得认真,呵呵笑道:“罗专家,这件东西怎么样?”
罗宇洋赞叹道:“句爷,你这里还是有好东西的,这鼻烟壶真是极品,应该是清代中晚期的物件。”
“这个孔很小,口面看起来像平的,实际上有点凹,这就是年份的表现。”
罗宇洋又将这鼻烟壶往阳光下照了照,说:“这玉质也够极品了,是和田白玉籽料,湿润、细腻、洁白,这个白我不敢说这是羊脂白,但至少也是一级白。”
“然后这个盖,尽管是后配的,但也是个老的,周围都是用了白银,刻工不错,特别盖子顶上的帽儿,知道这是什么吗?”
句爷一怔,连忙摇摇头。
“这是红珊瑚的,盖在上面,这叫就做红运当头。”
句爷听了,马上喜笑眉开,朝罗宇洋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借您吉言!”
罗宇洋微微一笑,将这件白玉鼻烟壶还给了句爷。
说实话,罗宇洋还是挺喜欢这物事的。
这件白玉鼻烟壶的料真是极品,光是这块料放在这里,不凋不琢,也要值个几十万了。
当然,对于罗宇洋来说,这价钱不高。
但这鼻烟壶很适合把玩,手感那是杠杠的。
“您要卖?开个价吧。”罗宇洋澹澹地说道。
句爷嘿嘿一笑:“开什么价啊,您这么大一专家,我这小玩意儿送给你都行。”
罗宇洋一怔:“送给我?为什么?”
句爷说:“这件白玉鼻烟壶,是我从一朋友那里收来的,这样的东西,他那里还有呢。”
罗宇洋恍然大悟:“你是想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