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阴影越来越深,陈仁取出随身的火折将房中的几盏油灯尽数点燃。
昏黄的烛光并不能完全照亮整个房间,微微摇曳下,房间的阴影仿佛活着的怪物一般,在墙壁之上张牙舞爪。
吱嘎...
陈仁将木窗带上,回头看了看尚且还算明亮的房间。
不得不说,点上灯后,这房间更精致了,到处都是名贵的瓷器,就连刚刚陈仁坐的那套桌椅都是黄花梨制作的。
陈仁将外套缓缓脱下放到一边,免得一会运功时因为肌肉膨胀的缘故又被撑坏了。
四处环视一圈,缓步上前打开衣柜,里面整整齐齐的叠放着一堆崭新的衣物,绝大部分甚至连穿的痕迹都没有。
可当陈仁依次拉开衣柜里的抽屉时,最底层的抽屉中赫然出现了一大堆小孩的衣物。
他随手拿起几件看了看,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些小孩衣物的面料十分奇怪,无论是有钱人家的羊绒真丝,绸缎小衫还是普通人家的绢布麻料都在里面。
而且样式繁琐,有男有女。
陈仁皱了皱眉头,合上柜门,转身走向梳妆台。
梳妆台也是用黄花梨制作,镜台上纹凤凰,台下分两层,皆有门户,一面光滑的铜镜放在最中央。
铜镜的前方残有点点粉红色粉末,似乎是妇人梳妆时无意间洒落下的,陈仁凑上去轻轻嗅了嗅。
“不是胭脂,味道微微有些呛鼻...是色粉。”
陈仁不由皱紧了眉心,这种色粉应该是用来给物件上色用的,比如墙壁,物件之类。
一个女人的梳妆台前,怎么会出现这些玩意。
呼...
窗外冷风忽起,透过并不密封的窗户缝隙直灌房内。
本就恍惚不定的烛火被这一吹,变得更加摇晃昏暗。
陈仁虎目圆瞪,炙热的阳丹之气瞬息间席卷周身,凝聚双目之中,缓缓环视整个房间。
但似乎只是一阵风而已,房间内依旧平静,甚至连一丝阴冷都感觉不到。
陈仁盘膝静坐,双目微合,就这么坐着等待王生金口中的女人出现。
有抱丹功在身,即便陈仁在这耗上数夜也不会觉得有一丝疲惫。
摇曳的烛火似乎燃尽,逐一熄灭,房间内的管线越来越黑,越来越暗。
陈仁自然知晓房间中的变化,但他并没有起身添油重点的意思。
抱丹功到了他这个层次,有无光亮对陈仁影响并不是特别大。
“呜...呜呜”
忽然间,一个似有若无的哭声在房间中响起。
声音飘忽不定,断断续续,似乎是哭岔气了,时不时就会停顿一会。
陈仁睁开眼睛,漆黑的房间中,一个模糊的人影正端坐在梳妆台前,右臂不断抬起落下,背影摇曳生姿,也算当得起美人对镜这几个字。
“终于敢露面了?”
陈仁站起身来,双目之中凶光毕露。
回头望去,原本空无一人的床榻上,此时正有一名妩媚少妇缩在角落,披头散发,衣不蔽体。
即便房间一片漆黑,依旧看到胸脯胳膊裸露出的一片雪白。
看到陈仁转头望向自己,这女人也没提一提胸口被褥的意思,浑然不在乎外泄的春光。反而不断的指着梳妆台喃喃自语。
“救...救命。她,她不是人!”
陈仁狞笑起身,几步来到大门前,咔的一声直接将房门反锁。
随着门锁落下的响动,床榻上的女人面容不由一僵。
陈仁也不管她,径直走到梳妆台前,伸手一把捏住这女人的下巴往上一提。
嘿,别说,还真是一模一样呢。
梳妆台前的女人浑身冰冷,坐在那止不住的哆嗦,嘴里反复呢喃着一句话:“不是我,那个人不是我...”
陈仁看了看眼前这轻纱亵衣的妩媚少妇,又看了看床榻,忍不住笑出了神。
完全一模一样,这要是搁到床上...玩一夜大家来找茬都找不出半点不同。
兴许是陈仁的眼神太过火辣,两个女人竟然齐齐将身上的衣物往下扯了几寸,本就呼之欲出的丰满此时更为撩人。
“王生金也太不懂风情了,如此美人怎能让其独守空房?没事,今儿让你们双双升天!”
呼!
骤然间,陈仁双目中腾起一轮明火。
轰的一下,整个房间仿佛变成了蒸拿房一般,热流直三阳灯处透体而出,席卷周身,凝于双臂之上。
手掌宛如烧红的烙铁一般,对着那女人当头落去。
就在自己手掌即将撞上那少妇的刹那,陈仁只感觉面前一花,一阵阴风席卷而过,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睁眼细看,眼前早已是空空荡荡,那女人早已消失!
自己这一掌竟然拍空了!
“速度很快啊!”
陈仁想都没想,全力催动铁皮功,原本只能算强壮的身躯骤然膨胀拔高。
内衫崩碎,隆起的肌肉呈现出铁灰色,犹如一只只铁铸的耗子,看得人心惊肉跳。
铿!!
铁皮劲刚刚运转,陈仁后脖颈猛地一凉。
一只鲜红利爪狠狠扫过他的皮肤,带起一片赤红的火星。
“找死!!”
陈仁猛地转过身子,竟然看到那一对双胞胎女鬼就在身后,几乎贴在他背上,双手上的指甲鲜红如血,如同尖刀匕首泛起点点寒光。
阳丹之气运转周身,血气狂涌之下,双臂猛然一翻运起毒砂掌横拍而去,狠狠印在二女的胸脯之上。
嗡!!
阳丹之气的全力催动,让毒砂掌竟然发出一种类似古钟般的嗡鸣声。
震得整个房间摆设一阵摇晃,瓷瓶乒铃乓啷的掉落下地。
那两女鬼登时惨叫一声,原本姣好的面容迅速臃肿腐烂,好似被大水泡了许久的尸体一般。
嘭嘭两声撞在房间的墙壁之上,怨毒的扫了眼陈仁,转身撞碎窗户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