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露出一抹浅浅的鱼肚白,山里的小村升起了袅袅炊烟,早起的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回到家时天已微明,天崖湿透的衣衫也早已被风吹干。
推开门,看着倚靠在床边睡着了的母亲以及躺在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父亲,天崖心中不由一阵酸楚。
似乎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周氏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一夜未归的儿子,周氏心中虽然有些恼怒,可此刻却是连斥责的力气都没有了。
“崖儿,你这一夜去了哪里?”
天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走到床边握住了父亲的大手:“我爹他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药已经喂进去了,半夜醒了一会儿又昏迷了过去,直到现在都没有再醒来。”
低头看着满脸憔悴的母亲,特别是看到母亲额头上一夜之间多出来的那几根银丝,天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
“娘,您别担心,爹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你爹他一定会没事的。”泪水再次涌出,周氏拉过儿子想要将其拥入了怀中。
“啊!”
手臂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天崖不由咧嘴叫出了声。
“崖儿,你怎么了?”周氏急切地问道。
“没,没事。”
这时,周氏突然看到了儿子手腕上露出的两条微微肿起的红色痕迹,刚才正好捏在了上面。
“这是怎么回事?”
低头沉默了片刻,天崖这才说道:“娘,我看到了打伤爹的那个人了。”
在他撞到那名穿着花袍的年轻公子时,他便有些怀疑那人是不是就是李大叔所描述的那名叫人打伤父亲的花袍公子?而当看到旁边那人提着的印有“花”字的灯笼时,他便已经确定,眼前之人正是打伤父亲的罪魁祸首,花家大公子。
闻言,周氏心中一凛,急忙追问道:“哪里?你在哪里看到的?快说,你这一夜去了哪里?”
“我替爹爹报仇去了。”
“报仇?你可不要吓娘,你去干了什么?”
“娘,那些人把爹爹打成这样,还抢了我们的药材,他们都是坏人,都该死!”
此刻,天崖双目中喷射着愤怒的火焰,牙齿也是咬得咯咯直响。
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周氏心中不由升起一丝不安:“快说,这一夜你究竟去做了什么?”
“想要我们辛辛苦苦采来的药材,哼!没那么容易,我把它们全烧了。”
“啊!什么?你说什么?”听儿子这么一说,周氏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娘亲不要怕,我是从水里悄悄潜过去的,没有人看到。”
周氏只觉脑中一阵嗡鸣,可以想象,此事要是被花家知道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这可是闯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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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的祸事!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周氏急忙又问道:“你说,你看到打伤你父亲的人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这手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当时我心里害怕,跑得有些匆忙,然后,然后就不小心撞到了那个人,我手上的伤就是他打的。”
“什么?”闻言,周氏脸色变得一片煞白:“你说你撞到了他身上?”
天崖点点头:“娘,您别担心,我是在街上碰到他的,不过就算撞到这也不能证明就是我放的火,再说,他也不认识我。”
“崖儿,今天白天你爹他们才和那些人发生了冲突,出了这事,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必定就是你爹他们啊!”
周氏满脸担忧,双手不停搓动着。
天崖沉默不语,此刻,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娘亲说得很有道理,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利害关系?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周氏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焦急万分。
“娘,我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事,他们肯定也不会想到是我做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天崖心中同样有些忐忑不安。
“崖儿,事情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还小,不知道其中的厉害。”说着,周氏急忙打开柜子收拾起了衣物。
“娘,您这是干嘛?”
“崖儿,你快去外面躲一躲,他们肯定会找上门来的。”
“我不走,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不行,你听娘的,快离开这里。”
周氏将一包衣物以及一小袋银钱塞到天崖手中,然后轻轻抹去儿子脸上的泪水,柔声道:“你放心,他们看到你爹都这样子了一定不会为难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