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依然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至于后来说了些什么,文斯源已没了印象,只记得她如阳光般明媚的笑容。
快到雪绘小区门口了,雨已几乎停了,只剩下淡淡的雨丝笼罩着天地。
她忽然停了下来,吐了吐舌头说:“我爸在家,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的衣服我以后洗好还你。”
文斯源还没回话,雪绘已快步冲入蒙蒙细雨中。
雪绘跑到小区门口的保安亭时,又停下来回过头,朝文斯源挥了挥手,甜甜笑道:“谢谢你啦,文斯源!”
那一瞬间,光与影交错,在轻风细雨朦胧的世界里,文斯源只看到了她的笑容。
雪绘的笑容,就此清晰而突兀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
时间过得很快,又是几天过去了,生活依然平静而忙碌,文斯源除了上课外,就是忙于写书赚钱。
张冶倒是打过电话来道歉,说是有极重要的事务要出国两三个月,等回国了再邀请文斯源到家里作客。
文斯源自然不会在意。
未来的惯性很大,不会轻易改变的。他也没想好为何自己一个写书的小作者,会和这样的著名天使投资人在未来扯上极深的关系,正好利用这两三个月的时间好好琢磨下。
唯一与往日不同的是,雪绘的笑容总会在文斯源的眼前闪过。
有时是狡黠而俏皮的笑容,会让他不由自主想起初恋的女孩。
有时是明媚而甜美的笑容,会让他莫名地有些心跳加速。
偶尔在晚上做梦时,过去初恋女孩的身影甚至会和雪绘重叠在一起。
与雪绘的第二次偶遇,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把文斯源的心扰乱得再也无法平静片刻,连写出来的稿子都被出版社的编辑吐槽了。
文斯源发现自己真的有点在意那个只见过两三次的姑娘了。
但他不习惯主动,何况他不知道如何可以联系上雪绘。
其实他有方法可以查问雪绘的联系方式,比如问班长,只是文斯源不愿意也不敢主动。
他害怕,害怕那团浓郁金色光芒预兆着的未知未来,更害怕自己的心里会再次装满谁。
这种压抑使文斯源再次逃了课。
他本想买几罐啤酒,但最终还是改为饮料。
他是决不会再沾半滴酒的。
一个人坐到学校后山的山坡里,看着满天的层云相叠。
“每朵云都有着自己的故事呢。”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无法忘却的声音,眼前浮现出一个带着活泼而俏皮的女孩笑容。
冰凉的饮料倒入喉咙,一股刺痛却心中腾起。
“阿瑶……阿瑶……都过去几了年,为什么你还没从我心里离开啊……”
几年没再喊过出口的名字,伴随着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又慢慢消失在寂寞的夏风中。
……
时间的脚步匆匆迈入到了周五的晚上。
一家人租住的小房子里,文斯源刚把地板擦干净,意外见到平时里忙于工作的爸妈难得地齐齐回家了——老爸老妈背后散发着的当然是红色光团。
文斯源便和爸妈一起在厨房里做饭,一抬头,却看到他们两鬓都斑白了。
要知道他们才四十多岁!
文斯源鼻子有点发酸,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过错,爸妈现在应该是一个当厂长,一个在重点中学好好的当着语文老师呢,又怎会沦落一个工厂破产不得不当了货车司机,一个又因为想多赚点钱还债、偷偷给学生补习而被开除,不得不当了个没编制的培训老师到处给人培训上课?
他们又怎会如此辛苦波奔操劳,衰老得如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