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淮抱着冷晏兮,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嘴里一直叨叨不停:“你太瘦了,轻的跟个棉花似的,没一点重量。对了,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闲逛?最近有点不太平,晚上还是不要独自出来,至少也要找个伴…”
冷晏兮既不回应也不搭理,干脆闭上眼,任他叨唠个够。
到了车旁,夏淮还是把冷晏兮抱在怀里,一点都没有放下去的意思。
这时,车门打开,出来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一身长衫,温文尔雅。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醇厚而绵长。
冷晏兮不由多看他一眼,发现他鼻梁上也架着眼镜,她的脑袋就突突直跳,她现在最看不得戴眼镜的人,总要把他归于夏淮一类。
“主编,她脚崴了!”夏淮忙道:“是我弄得。”
男子微微皱眉,瞥了冷晏兮一眼,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反而问道:“小辰呢?”
“哦,她在店铺里。”夏淮对怀里的冷晏兮介绍:“这是我报社的主编,韩俊德!”
什么?韩俊德!冷晏兮乍一听,直直愣住。
“主编,这是我上次跟你说的,在火车站帮我忙的冷小姐。”夏淮继续介绍。
“你好!”韩俊德听了夏淮的话,脸色缓和许多,他微微颔首。
“你是韩俊德?”冷晏兮窝在夏淮怀里,眯着眼冷冷打量眼前文质俊朗的人。
“是,请多指教!”韩俊德见她嘴角泛起冷嗤,不禁微怔一下。但他还是保持良好的礼貌,谦和一笑。
她拍拍夏淮的手,示意他松开,待夏淮小心谨慎地将她放下,她以金鸡独立的姿势,挑眉说道:“我叫冷晏兮!”
“冷小姐,你好。”韩俊德没甚在意,又打了一次招呼。他看向冷晏兮的脚,街灯高照,瞧的不是很清楚,但见她不能落地,想必崴的比较严重。他侧身一让,吩咐夏淮将她扶进车里。
“你是凤城人吧!”冷晏兮拂开夏淮搀扶的手,冷声说道。
韩俊德微讶,他定定看着冷晏兮,眼里涌动疑惑还有警惕。“冷小姐认识韩某?”
“不认识!”冷晏兮一脸郁气,今晚走的是什么霉运?怎么全都挤一块碰上。
“那冷小姐怎么知道韩某是凤城人?”韩俊德愈发不解,冷晏兮脸上掠过真是晦气的表情并没有逃过他明锐的双眼。
“我不仅知道你是凤城人,还知道你在国外留学回来,却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亲事而逃婚…”冷晏兮扯扯唇,笑的高深莫测。
“你是…”韩俊德镜片后的目光有些迷茫,但他的心头突兀怦怦跳了,呼吸也无端急促起来。
可苦了一旁的夏淮,愣是插不上话,只能干着急:这是打什么哑谜?
“我是差点跟你成亲,借他人顶你的名订婚的冷晏兮!”她也不绕弯子,干脆利落挑明。
韩俊德错愕,呆滞盯着眼前明媚动人,却一脸揶揄的冷晏兮,许久回不过神。
夏淮瞪眼,不可思议挠头,这是什么缘分?兜兜转转在湘城遇见。但一转念,他苦着脸沮丧地垂头,心里泛酸,情绪低落。
冷晏兮见韩俊德一副失魂落魄,以为他误会什么,便说道:“放心,韩主编,我对你没有兴趣,也不是追来逼婚,今晚纯属偶遇…偶遇。”
韩俊德幡然,他讪讪一笑,目光闪了闪,轻声说道:“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有些…”
“行了,咱们一不相识二不对眼,强扭的瓜不甜,恰巧碰上,我这人一向光明磊落,总得把事情说开才好。”冷晏兮终于深刻体会到,传言多有出入,什么国外留学,文韬武略,秉承父母优良传统…等等,就这?呆瓜一个!
韩俊德沉吟片刻,作了个请的手势,夏淮正要帮忙,冷晏兮已经忍痛大大方方坐进后座。
韩俊德没再说什么,绕到前面驾驶座,夏淮也坐上副座。
坐定后,夏淮忍不住扭头问道:“要不,去看一下脚?”
“你以为这么晚还有诊所或药房开着?”冷晏兮切了一声,毫不客气冷笑:原来不止一个呆,俩个眼镜男都呆!
夏淮顿时悻悻闭嘴,他心里不知多郁结,心心念念几个月终于碰上。谁料,还来这一出的变化,虽说她跟韩主编俩人都不相熟,可往后,他也不好再明目张胆惦记着。
“冷小姐,住哪里?”韩俊德还是打破沉默,他已经恢复平静,尽管心里头还是难以置信,他们居然相遇了。从他费尽心思逃婚,可想而知他是怎样厌烦,甚至痛恨包办婚姻。尤其,他从姐姐们嘴里了解,江督军的千金,骄纵刁蛮,目中无人。而且是个手段刻薄狠毒,不折不扣的小阎王。
“百合乐门!”冷晏兮懒洋洋吐出几个字,她实在心烦的厉害,不能按规定时间从地道回来,还落的个脚崴了下场,简直不能再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