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房的装修和客栈格格不入,像是额外多存在了几十年一样,处处透露着一股子陈旧的味道。十一立于桌前,仔细回想却依旧没有结果,便毅然决然地出了门,走到对面卧室的门前,冲着小沙弥使了个眼色。
小沙弥心领神会,抬起脚来,踹开了门。
十一走了进去,屋子里暗暗的,大白天窗帘还拉上了,她开了灯,屋子里的装修偏暗。一张双人床放在屋子正中央,米黄色的床单和这屋子的主色调一致。吸引十一注意的是,床两边的床头柜上各摆放了一个玩偶。
玩偶都是女孩子,头大身子小,比例不协调,玩偶的皮肤是皮革做的,身上的衣服也是精心缝制的,无论是绣花还是针脚,都能看出制作者的用心。
十一原本以为这是结婚礼物那种娃娃,却发现不是,首先,这两个床头柜上的娃娃都是女孩,其次,在床正对面的小柜子上还有一个娃娃,同样的造型,不同的衣服。
而在柜子旁边,十一瞧见了一个小小的玻璃杯,玻璃杯里装着一只甲虫。十一一个箭步冲上前,仔细瞧着这甲虫拼命扒拉着的样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玻璃瓶碎了。
玻璃瓶掉在了地上,碎了,甲虫爬了出来,一步步往外爬去,钻过门缝,消失不见了。
没错。发生在书房里,十一的记忆显示,她当时已经倒在了地上,目光盯着逃走的甲虫,直到一双鞋子出现在她的面前。十一扭动了头,想看清这人的模样,却什么也看不见了。
十一盯着这玻璃杯里的甲虫,沉思了半晌,转身抽出了床单,将三个怪异的娃娃包在里面,简单扎了个包袱,背在背上。又将装着甲虫的玻璃杯递给了小沙弥,晃了晃手里的刀,让小沙弥带路。
十一现在有地方可以藏刀了,她把砍骨刀别在腰上,用包袱一挡,拽着小沙弥的胳膊就往大街上走。离开客栈前,还瞥见钟有意刚扑灭了火,正犹豫要怎么处理这烂摊子呢!
两人穿过马路,一路往西边走去,直到在一排绿竹之间出现了一条小径,小沙弥指了指小径,说道:“十一大人,往里走就是了。你放了我吧!我保证,我每天都会在佛前给您诵经的!这里面,我是万万不能进去的!里面的人,会要了我的命的!”
十一慢悠悠掏出了砍骨刀晃了两下,“可以啊,那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佛祖。哦,对了,你这行径,只怕见阎王还差不多!”
小沙弥哭丧着脸,还想求饶,见十一面露厌倦之色,便只得硬着头皮往里走。离屋子三米有余,小沙弥便不再往前。十一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便偷偷靠近了屋子。这是一个废弃的小厂房,面积可不小。她偷偷摸摸上前,透过门缝往里看,一眼便瞧见了离门不远的易诚。
易诚的腿跨到了桌子上,正拿着锯子来回地锯着什么。再往里看,十一瞧见了站在窗边的钟晴晴,正抱着双臂和面前的人谈论着什么。她挪了两步,十一瞧见了师父和顾影都被绑在了椅子上,两人神色还算淡然,没有畏惧的样子。
钟晴晴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似乎没从谈判中得到想要的结果,她来回走动,伸出了手,指向了一旁。十一等了半天,才等到钟晴晴挪步,瞧见了木桌上也躺着一个人,被五花大绑无法动弹,嘴里还塞着棉布。那人正是顾宗。